薛牧固然对银庄货币有那么点兴趣,想要和濮翔交流一二,但货币银行学毕竟不是他的专长,甚至是毫不内行。
说穿了只不过是见到原始形态的银行,在“城主”的角度去看起了点兴致,事实上他对现代银行学能在此世起到什么作用也是心里没个数的,所以重视程度也不是很高。
如果从他感兴趣的层面去看,在炎阳宗内他更想接触的是宗主文皓,当时对濮翔说会去炎阳宗回访,目的主要在于想见文皓。
别看这货被薛清秋揍哭了,好像很丢人,其实被薛清秋揍哭一点都不丢人。他有一个让薛牧很重视的身份:音乐家。
音乐这东西是人类天然的艺术所在,是无论在任何世界体系下都能自然发展的东西,就算是雨打芭蕉都是纯天然的音乐,不用任何媚术也非常容易引发人类的心灵共鸣或者听觉享受。
尤其在此世音乐还可以作为武道伴生学科发展,因此发展水平是很高的,人们对于音乐高手也颇为尊重,所以才有梦岚“琴仙子”的崛起。
而偏向社会人文的朝廷官员和士子们,习武不成,文学被歧视,那就更爱好音乐了。
而且爱好的还是比较纯粹的音乐,内心对星月宗合欢宗那种利用媚功加音乐来魅惑人心的功利音乐很是反感。
被薛清秋揍得心灰意冷寄情山水后的文皓,显然比原先那个炎阳宗文宗主多了山林隐逸的灵秀气息,少了魅惑人心的功利。
这世上习武不成的不得志文青到处都是,他们喜欢的就是这感觉,加上文皓的音乐造诣是确实很高,于是渐渐的也颇有了些音乐名望。
官员、士人、附庸风雅的商人、甚至是爱好此道的武者,时不时的有这样的山水音乐交流,自发形成了一个类似于“会社”的概念,大约可以称之为“灵州音乐协会”?
文皓差不多便是这个“协会”的核心领头羊了。
最让薛牧感兴趣的是,这些人时不时的音乐交流,导致填词歌唱也逐步萌芽,已经开始脱离了原始山歌形态,目测继续发展下去,诗词歌赋也该有长足的进展了。
就是薛牧不出现,这世界的文学多半也要开始慢慢成长起来,和平年代就是会有这样的土壤。
薛牧对见证这样的发展非常感兴趣,而且这对他的星月宗造星大计有非常重要的推动作用。
说起来这个炎阳宗很好玩的,有市侩赚钱的,有修行武道的,还有玩音乐的。
缺少了“道”上的统一,一个本应该有着共同形态的宗门就这么变成了五花八门的乌合之众,说起来已经算不上一个宗门了,更接近于江湖帮会。
薛牧知道濮翔的宴请不可能只有他自己。宴请星月宗大总管、灵州城主,他能背着自家宗主?显然不可能。
果然一踏入包厢,就看到在座的还有一名样貌清瞿文秀的老者,此刻正闭目靠在椅背上,手指头悠然自得地在桌面一敲一敲的,哼着曲调。
听到薛牧进门的声音,老者停止了调子,睁开眼睛。
濮翔哈哈一笑,起身相迎:“薛总管饿了么?来来来,先吃些糕点。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快去让老吴上菜。”
薛牧拱手道:“临时有些要务……”
“诶,无妨,薛总管是忙人,不像我们成天无所事事的。”
濮翔一把将他按在首座上,取了一碟糕点放在他面前:“口福楼是灵州老字号了,这里的玩意儿很不错。”
薛牧倒是不怕人下毒,很是写意地吃了一块确认无毒,便把盘子端给了卓青青:“给大家吃。”
卓青青笑着分糕点去了,濮翔眼里闪过异色。
他见人多了,看得出来薛牧先吃并不是上位者做派,相反是为妹子们以身试毒来着……
这种不经意间的暖心惜花表现,真是很容易打动女人心的,这薛牧能在星月宗混得风生水起,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薛总管大驾光临,是我炎阳宗的面子。”濮翔敬了一杯酒,笑着介绍那位老者:“此乃我们文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