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了许久,但天色依旧和进来时相仿。越往结界深处,炎气越重,且隐约间能听到一两声驰魂宕魄的幽厉嚎叫。与百兽相熟的凌正能确定,这绝非是现世中的兽类能发出的叫声。“飞了这么久,连一条河,一片湖都没见到,外围也太过荒芜了些!”凌正清楚,只有在有水源的附近,才能看到人或者兽的踪迹。而外围虽然没有水源,却能通过山川走势观出曾经有过水流的河道。在高空中,凌正寻到一条较为宽广的干枯河床。踏足河床,随手抓起一把沙土,里面的最后一丝水汽,恐怕上万年前就已被蒸干。凌正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沿着河床低空缓慢飞行,沿途仔细扫视着两岸的刀山剑峰。数百里后,在南岸的一处峭壁上真的有了发现。是一处被风化的很严重的断壁残垣,但依稀能看出曾经的门派模样。“这还是在背风的崖壁上,不然怕是会被侵蚀成沙土了!”这处古老宗门,依山而建,因此大部分都隐藏在山体内,从正门沿着阶梯走去,里面的空间几乎还保留的十分完好。一路向下,穹顶上遍布火红的炎玉,散发的柔和火光将内部照的清清楚楚。其中一层,皆是由精铁打造的牢笼,十分高大,每一根精铁都足有人的手臂粗细。如此的耗费心力,令人不免对想要锁住的凶兽生出畏惧之意。再往下走,是一空旷的大堂,四周岩壁上刻有剑法图,凌正猜测应该是这个宗门的镇派武学。但自己用的是刀,就没有过多理会。直到走入最底层,一抔表面闪耀着流光的液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水!虽然只是一小捧,但足够证明这方结界中还是有水存在的。”不远处,插入岩壁的一柄锈迹古剑,引起了凌正的兴趣。“这柄剑的高度,正好就是人体命门的高度。上面的血迹与锈迹融为一体,根本无法分辨!”古剑的上方,有两行字,而第二行似是没有写完。“这古字,好像在哪见过。但绝不是《千陨不灭经》,对,好像是与《覆空震》上的古字相近!”之前,父亲的一位元尊好友,给他留下的一本从古迹中寻来的古法,上面有他父亲的传译,因此这些古字凌正自然能认得清。“这好像是一个人的绝笔,写的是‘那位人族至圣也败了,又有谁能一战’”最后的关键之人,没能写出,他不知是不愿写,还是不能写亦或是没能撑到那口气。从此人笔锋之中,能观出一股冷彻入骨的悲凉和绝望。“父亲说过,当有修为高深之人不惜以命力化笔锋时,就会写出融入自身感念的字来!那这位前辈,倒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这般对前路失去信心呢?”时间长河,将太多的陈年旧事掩埋于泥沙之下。仔细在其他屋室兜转后,突然有一股说不出的古怪。望着破损的铁牢,被力道崩碎的石桌,以及那柄深深插入岩石之中的古剑,他愈发的感觉不安,但一时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不愿深究的凌正,从中快速离身,继续沿着河道向结界深处飞去。五个时辰过去了,天色依旧没有任何改变,这个时候他才确定,上古结界中并没有日夜交替。足足飞行了两天,终于在地面上见到了活物。是一种小型异兽,长有尖喙,两对肉翅,却没有一根羽毛,遂无法飞翔,只能在地上游走。这种如鸡鸭般大小的兽,攻击性很强,同类间也会相互啄食。“看来快要到核心地带了!”不远处,已能感应到两三名修士气息,凌正放慢脚步,贴地而行,将自身气息收敛,小心靠近他们所在方位。山上逐渐有了植被,不过却没有一株是绿色的,都或多或少蕴含些紫色。这种颜色出现在花草上,大都表示其中藏有危险,不懂医毒的人都会敬而远之。凌正随手摘了几束各异的花草,在手中搓碾,查看其汁液中的毒性究竟如何。翻过了两座山峰,那三人便赫然出现在视线之中。三人在一处洞穴前,数十步远的距离,不停的在用佩剑斩击脚下的岩石。起初,凌正有些不知所以,可一块被踢到的石碑让他明白了这里面的缘由。“原来,那下面是一个墓。可大墓不应该葬在洞穴内吗,为何会葬在洞口前?这样岂不是像在给人把门吗?”很快,一块四四方方的立方体石棺被三人挖了出来。石棺表面十分光滑,并没有任何的雕花镂空作为装饰,仅是一副素棺。其中一人不解的问道:“真奇怪,为何这石棺是四方的?”“谁知道呢,兴许是那个时代的人的习俗也说不定,先开棺,拿了里面的宝物再说!”三人目视彼此,开始用佩剑插入缝隙间,想要撬开棺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撬开了一条缝隙,待他们想要通过缝隙向里面查看时,骤然从中喷涌出浓烈的黑雾,直接将棺盖顶飞了出去。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三人吓得慌忙后退,等黑雾彻底散尽半炷香,笃定石棺没什么其他问题后,方才壮着胆子靠近查看。凌正看到他们从里面拿了三个物件,分别是一枚黑色的戒指,一本书以及一柄略带锈迹的剑。待三人心满意足撤离后,凌正才缓缓走下山,前往石棺处查看。石棺内已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留下。看了看四周,似乎只有那个石碑有些有用的信息。将石碑简单擦拭,可以看到六个古字,“护主啸风之墓”!“看来真是为了专门守护里面的主人,才葬在的这里。那其主人的墓,无疑就在这洞穴内了!”望向漆黑绵长的洞穴,正当凌正还在犹豫是否要进去时,隐约间听到洞内有人在呼唤自己,似乎是一位熟人,可又想不起是谁。“不是机遇就是陷阱,算了拼一把!”拔出黑刃,凌正心中一横,还是决定进去一探究竟。:()止一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