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悠扬呜咽的声调透过土墙飘**出那段学无轩轾,兰陵酒,苍山兰,斗酒会,话诗歌的时光。
蒙毅默然许久,捏着手中的串,叹口气道:“我会将韩兄引荐给秦王,不过剩下的一切与我蒙氏毫无瓜葛。”
见这位旧日同学,还是这么的铁骨柔肠。
“时机未到,韩某只是来拜别。”韩非唇角微不可察的一勾,慢悠悠的擦了擦埙,嘱咐道,“李姑娘终究是年岁太小,太稚嫩,也太意气,你先将她送回李府,韩某等着喝你的喜酒。“
蒙毅追问:“那你呢?”
“天高云阔,日后总有相见。”
两人话罢,渐行渐远。
没想到他们对话都被树上的一狐狸一河狸听在眼里。
白桃本想见见把郑国骗的团团转的公子非长什么样子,没想到目睹这遭事,嘴一撇道:“真是长了个人皮,能装得紧,利用那个李大姑娘也就罢了,还诓骗得蒙小将军冒死引荐,纯韩的事情但凡沾上都恐怕遭流言恶计纠缠,蒙小将军倒是舍得个世族清誉不要。”
旁边趴着的郑国,白净的面皮上是蒸腾起的小珠串。
他实在是热的够呛,但还是憋着一口气道:“韩公子他。他。他还是很良善的。”
“良善?”
白桃狐狸尾巴一甩,直接在半空中炸出一朵红尾巴,然后翻身跳到对面的树枝上,“给一朵,蒙家次子就站在他那里,连蒙家清誉都不顾,我看再说两句好听的话哄哄,蒙毅都被迷得找不着北了,你是瞧不出吗?你从哪门子看到他长得哪门子良善?”
郑国额头滴了两滴汗,道:“唔他以前老是护着我。”
“从前是从前,往后是往后,咱们妖精重情义,人可不会。”白桃尾巴尖垂下,冷冷道:“你也不想想,你被打进诏狱的时候他还给你送过毒药,我若是醒来后没有知会狱卒给你送几盆树叶子,药和被褥,也给你送来一瓶毒药,再说几句煽啦吧唧的话,你会不会觉得我也良善?”
“会。”
白桃:“??”
“是我害的姑奶奶你重伤。”他鼓起腮帮,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姑奶奶想药死我,是应该的。”
白桃:“。”
真是吊死鬼讨账,活该。
磨了磨爪子,白桃真是觉得自己该欠他的,不仅要把他从牢里赎出来恢复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还要料理后续一破篓子的破事,关键是这只笨蛋河狸被人骗了还要帮人数金子。
她深吸一口妖气:“韩非若是有存韩之意,便只能死,光靠他一个人挽留不亚于蜉蝣撼树,难于登天。到时候这一天真的到来,你会保韩非子还是保你的河渠。”
说完,白桃立在树杈上默然的看着他。
郑国这只河狸,不知道是热的够呛还是纠结的够呛,脸颊泛起绯红,睫毛眨巴两下,泪雾萦绕在眼眶,小声道:“我可不可以先选公子韩”
“!”白桃起势磨牙,恨不得烧开一锅水把他炖汤喝得了。
只听受气包捂住额头道,“修河渠耗钱,现在又是大旱,去年田地里无收成。大秦国库快开不出来了,河渠也修不了,我就只能先保公子非了。总不能什么都保不住吧。”
白桃愣住。
这件事情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是说,修河渠没钱了?”
“是啊,君上也为此焦头烂额。”他放下爪子道,“保河渠要钱,保公子非不要钱,我到时候把他敲晕丢进一个深山老林里面,远离世俗,他自然也不会满脑子想着来秦赴死,在他年迈之时我还能看看他,也不失为一个好结果。”
“。”
什么跟什么。
她尾巴一甩,斜着狐狸眼看他,“想得倒是简单,白瞎了活这么大岁数,光长毛不长个,真幼稚。”
被抛弃在树盖上的郑国,委屈的抱紧大尾巴,“嘤嘤嘤。”
它不过就是活了好几个几百岁,哪里大岁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