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顿了几秒,笑了几身,身子跟着颤动,“姐姐不邀请我来,也时常想不起我,我在那偏僻之地太过于孤独,只好不请自来,姐姐莫怪,我并无恶意,我只是,太想你。”
“林公子,讲这些没用的,”朱婉笙绕到前方,他低垂着头,头发略凌乱,挡住了眼睛,面色苍白,嘴唇也有些苍白,但没用,该算的,总归要算,“不如说说,毁我朱银阁,这和你联手之人到底开出何条件?我真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原主对他算是仁至义尽,她来了之后,也未曾苛待过他,做到这份上了,他是为什么要背叛呢?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在发下若隐若现,发着红,一行泪缓缓落下,“姐姐,我知道,你不会爱我,我都知道,我别无他求,只想在朱家好好生活,您别赶我走…”
说罢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小声啜泣。
真是鸡同鸭讲,朱婉笙心里异常暴躁,看了他几眼,“林沧莨,别再转移话题,博古架上放了什么东西吸引了你?”
他擦眼泪的手一顿,怔了几秒,“我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
“好,听不懂,我这人,平时得过且过,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我反感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装死可以,不说也可以,明天开始,我不想在朱家还能看见你的身影。”
他还是低垂着头,双唇紧紧抿着,手搭在琴面,小拇指轻颤,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声音。
丝丝凉风袭来,他又一副装可怜的样儿,朱婉笙心口当真是堵得恼火,很想暴力解决,可最后一点理智在拉着她先别动手。
“姐姐,您信也好,不信也罢,会伤害到您的事,我不会做,姐姐大可审问我,就算将我刀刀慢慢砍死,没做的事,我不会认。”他猛地抬头,眸中闪过一些精光。
忽地笑了起来,“至于赶出朱家,姐姐收养我之时,将客房的地契一并划到我的名下,所以,那里,现在,其实是我的家,我住或不住,你好像无权干涉。”
朱婉笙就差骂出口,林沧莨却在这时倏地起身,一手抓她,俯身靠近,语气笃定,“姐姐,约定的话既已说出口,哪有轻易收回的道理,酒到浓时,你签字画押之事,好多好多,我该一一找出来对峙吗?你,承受得了吗?”
转变来得猝不及防,朱婉生心头一跳,往后退拉开距离,他眼眸中快速布上一层寒气,笑中带了些蔑视,“毁你朱银阁这种幼稚之事无需我动手,我只是,去欣赏了下惨状,朱,婉,笙,大,人。”
他松开抓她的手,在空气中嫌弃地甩了甩,“不过,看在你如此能忍刚刚还能好声好气地和我说话的份上,我可以给你透露点消息,你的婢女,没一个好东西。哦,不对,除去死的那个。”
他融入雨中,回头看了她一眼,手指在太阳穴轻点,唇角挂着嘲讽的笑。
朱婉笙顷刻间便体生寒,被他捏过的手腕处留下浅浅的指印子。
原主,你可真是收养了好一批会伪装又野心勃勃的狼。
朱银阁主屋,烛火扑闪,桂花香甜之气四溢,一切看似如常,蓝矾却大气不敢出。
朱婉笙依靠着罗汉塌,刚沐浴过,头发还滴答着水,黑沉着脸,自打她从膳厅回来,便一言不发,沐浴后也拒绝蓝矾帮她擦拭头发,就这样坐了许久。
蓝矾心中不安,对着外头望眼欲穿,萤石也好,顾影青也罢,快些来个人,救救她吧。
“蓝矾。”
这突如其来又平淡的一声却让蓝矾心头一跃,她咽了口口水,到朱婉笙跟前,“大人有何吩咐。”
朱婉笙手指在扶手有意无意敲打着,眼神却没离开过蓝矾,看的她心里有些发毛。
“大人?”
她颔首,“我以前,和林沧莨喝酒听曲,还做些什么,说说看。”
蓝矾松了一口气,重新挂上笑容和自信,拉开了话头,“做的事情其实不多呀,大人只会在季公子无暇顾及您之时才会寻他,寻他总是饮酒,不过,林公子算是大人难得的酒友呢,因着大人酒后总是话多,只有林公子有耐心,愿意听着,也甘愿陪着。”
朱婉笙冷哼一声,为了地契,可不就愿意陪着吗?
“我很喜欢允诺他吗?都答应过什么?”
蓝矾笑,“大人对林公子也是很宠爱的,他说无家可归,大人便送了他地契,他说喜爱乐器,大人送了他几间铺子,零零散散送过很多,不过林公子总是和您撒娇,口头的不作数,大人便会签字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