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硝再次张大了嘴巴。
蓝矾依旧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看着顾影青的眼中,满是恐惧。
一直站在门口的萤石深深地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
“我来说吧,别为难蓝矾了,朱老大人给她下过死的命令,她敢提及一次潇儿,必诛之。”
争风吃醋
蓝矾又开始落泪,担忧地看着萤石,想开口说些什么又碍于顾影青在场,嘴唇张了又合上,发出一些单音节。萤石阴恻恻地瞥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而后去关上了门,行了个礼,才不紧不慢地讲诉潇儿之谜。
潇儿,全名叫朱婉潇,与朱婉笙确实是双生子,两人在小时候几乎是形影不离,话都说不利索的两个小朋友却喜欢手牵手走哪都要一起,睡觉也要一起,少了一个,另一个就会吱吱呀呀地叫个不停。
萤石顿了顿,顾影青神色不变,她才接着开了口。
变故是在两人九岁生辰宴那晚,伺候的人一个不注意,朱婉笙便无缘无故爬到了桌子上,又忽然从桌子上摔了下去,这一摔人当场就陷入了昏迷,鼻子唇边无一处不在流着血。
那一夜之后,朱婉笙连着发热长达四天,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府中想尽一切办法,可热非但不退,还有愈发严重的趋势,郎中束手无策,朱赤堤怒气连连,近身伺候过的那些奴仆无一幸免。
说到这,蓝矾面现惊恐之色,整个人都跟着颤了颤,萤石却冷静至极,声音平静无波澜。
朱婉笙是在第五天突然醒来的,像个没事人一样,突然就痊愈了,退了热,身上也不痛不难受,朱府上下皆松了一口气。
萤石却叹了一口气。
顾影青难得打断她,“病好了,叹什么气?”
萤石摇了摇头,“说好了,也并不是就真的好了,或者说更差,朱大人醒来之后不记得双生子之事,不记得有朱婉潇这个人,只当自己是独生,也是那之后,朱婉潇这人便消失殆尽,再未出现过。”
屋外适时地起了阵凉风,顾影青觉得凉意爬满全身,激起一层鸡皮疙当。
“朱婉笙病好了,朱婉潇却消失了,朱家上下如此多人,就无人怀疑亦或是提起她?”
萤石的声音又恢复了往常那般毫无波澜,仿佛在讲诉的是一件平常不过之事,“我先前说过,近身伺候的许多人在朱大人生病之时便没了,至于其它的,要么打发走了要么解决了,朱府算是彻头彻尾大换血,朱老大人留下蓝矾,是无奈之举,朱大人打小便黏着蓝矾,习惯了蓝矾陪着。”
“蓝矾被下了死命令,她不可谈及此事,不可说潇儿,对谁都不可说,否则死路一条。”
顾影青眉头一拧,又问道:“朱家其她人呢?不过问?不好奇?这么多年,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他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消失得如此彻底,像从未有过,毕竟纸包不住火,人是很难替别人守住秘密的。
萤石摇摇头,“我还未说完,顾夫请听我慢慢讲诉前因后果。”
顾影青无语,还有前因不早说,但他只是比了个请的手势,没再开口问。
萤石用骤然平静的语调说:“朱婉潇,她这里有些问题,”她食指微曲,点了点太阳穴附近的位置,“朱婉潇在出生之时身上就带着很多问题,因着是双生子,有种说法是婉笙大人过盛,而婉潇自然就弱,自幼多病是其次,痴傻地哭笑说胡话才是常事,朱老大人碍于面子将她藏在朱家,对外界向来是统一口径,她只有一个孩子,朱家宴席也好,朱老大人出去参加活动也罢,只会带着朱婉笙大人,别人并不知双生子之事。”
她沉默了片刻。“双生荼蘼是唯一的证据,不过,潇儿一直就在朱家从未离开过,朱老大人送我去学功夫也是为了牵制潇儿,以防她发病跑出朱家惹事,可这么多年过去,她只在朱银阁左侧的朱丹阁那一片天地生活,从不瞎跑,更不会闹事,朱老大人便也就不再让我时时刻刻守着她。”
“从朱丹阁有条小路可以直通朱银阁亭台,大人那夜会遇见她只是巧合,潇儿时常在深夜去那亭台游玩,从未与大人打过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