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结束游戏,揉了揉由于长时间紧绷而发颤的手腕,等他再抬起头时,屏幕被刺目的辱骂覆盖了。
少年看着屏幕面无表情,手却颤了颤。
「开挂赢了很得意吗?」
「昨天打得怎么样自己不清楚吗,今天就能一局二十杀,给爷整笑了」
「挂逼滚出小猫视频」
少年半垂下眼,喉咙发干。
*
严雪宵在图书馆写了一天的论文,手边摆满了厚厚一沓的资料。
他摘下薄薄的金丝边眼镜,打开手机察看未读消息,但打开手机——
没收到消息。
严雪宵情绪不明地关上手机。
他只是想确认手伤好没有。
抱着这个念头,他戴上耳机,用电脑打开了直播。
「还在直播要不要脸啊?」
「如果没开挂的话,为什么游戏水平前后不一致」
「这有什么可较真的,理解下主播孤儿一个,长大不容易」
严雪宵眉头轻皱。
正在这个时候,直播画面忽然变了,分别用摄像头录制屏幕与手,完完全全地还原游戏过程。
画面里的人潜藏在楼顶,隐匿着自己的身形,极有耐心地等待,沉默地收割着人头。
一个、
两个、
三个、
……
二十一个。
比上次还多一个。
严雪宵望向右下角的屏幕,沈迟被宽松衣袖盖住的右手在隐隐颤抖,明显是脱力的表现,可紧接着衣袖拢得更深了,完完全全遮住了右手。
没想过解释,而是选择用尽全力打一次。
他敛下凤眼想,看来是只不太聪明的狼崽子,连舔舐伤口都警惕地不想被人发现。
直播间霎那间一片安静,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试探性说话打破了沉默。
「我们是不是……误会他了?」
「用的还是同一把枪,连伏击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全都是一枪爆头」
「压枪的弧度和鼠标的移动是对得上的」
「好像真的很厉害」
严雪宵看着最后一句话,挑了挑眉,轻轻抿唇笑了。
坐在他旁边的人看得愣住了,他并非没见过严雪宵笑,可多是不达眼底的笑,带着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像这么笑——
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