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我有法子。昨晚刚有个小兵替我家大人送家书回来,今儿个稍晚一点会回返军营复命,不如公子你一道跟着去吧。”
“去军营……”
“我家大人据说现在驻军在咱西邺和南寮的交界处,局势是有点乱,不过应该还行,商旅买卖只要小心点也还是成的。”
舜兰小脸亮起,心中盈满感谢,“谢谢大叔,您真是帮我一个大忙了!”
“别客气,我去跟那个小兵说一声。”
“你说谁找将军?”曹钧年是张白石麾下副将,这会儿将军正领军出袭敌军,由他坐镇大营,听见属下来报,立即皱起了眉。
“是一个男子,名叫孙兰,他说是将军在大宓的一个朋友。”小兵禀报。
“孙兰?唔,没听过。”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没好气的说:“好了好了,眼下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空来认亲认友的!叫他走!”
这位曹副将是个火爆性子,之前曾亲耳听张将军说过,王子在大露出事,大宓王事后竟翻脸不认人,不出兵襄助就算了,甚至也不愿派人帮忙协助运送王子遗体回西邺,所以他也义愤填膺的对大恶人极其厌恶反感。这会儿莫名其妙跑来一个攀亲带故的大宓人,他直觉的就想赶人。
他们西邺人可是爱憎分明得很,平常是很讲义气,人情味十足,若是遇上家国大事,可是国族优先,炮口向外的。
“是!”小兵接获命令,立即去打发人,但没多久,又折回来了。
“那人不肯走?”曹钧年不悦的问。
“不是,他一听说将军不在,就说会待在军营附近的一个小村庄,等到将军回来,若有空就去见他一面。那人走前还留了一个锦袋,说是要等将军见到时就明白了。”
“他疯了吗?那个村子最近一天到晚被南寮人突击,每天死伤无数,去那简直是找死!”
曹钧年接过那锦袋瞧了一眼,压根没放在心上。这时,又有其他军士进来通报军情,他遂随手将那锦袋往桌角一抛,理都不理。
夜深月隐,大营军帐内的桌案上,蜡烛忽暗忽明,一道人影悄然走进。
独自埋首研究军事图的张白石察觉有异,猛地一抬头后,盈满敌机的脸庞顿时转为讶然惊喜,立即起身迎上。
“您怎么来了?您的身子——”
“我很好,已无大碍了。”男子摆了手,要他别紧张。
“可是那一箭几乎要了您的命,您还是——”张白石依旧不放心。
“别说了,我躺得够久了,也让南寮王得意得够久了,该是让他尝尝咱们厉害的时候。”
见男子气色确实不错,他脸上逐渐露出喜色,兴奋的问:“主子,您这是要现身了吗?”
半年多前,王子在大宓王宫中了那南寮刺客的一箭后,的确伤及要害,伤势严重,但王子强撑一口气,密密部署诈死一计,怕南寮知他未死,又再派人袭击。此外,西邺人民爱国心强,应该也能藉此激出西邺军民对南寮的愤怒情绪,化为讨伐南寮的士气。只是谁知南寮比想象中顽强,不仅久攻不下,还造成西邺死伤无数,损失惨重。
如今王子经过西邺大夫抢救,在鬼门关前硬是抢回一条命,并且疗养了很久,日前才听说王子已经清醒,他正乐着,打算这波攻击稍停后,立即回去见王子的,怎知他就亲自来到前线了!
王子这时候出现,对西邺军来说无疑是天降神兵,军士见他未死,必会军心大振,而南寮人铁定会以为见到鬼的吓破胆,这场战争将阎王子的出现而扭转情势!
“你去准备准备,明晨我要阅兵,以定军心,别敌人没先吓跑,自己人先受惊了。”歌泽吩咐。就是怕惊动人,他随着父王派来的密使而来,出入时并无现身,密使明早将公布他的身份。
“是,臣受令!”张白石乐不可支。这场战争只要有王子出面,定能万无一失了。
他急匆匆往帐外走去,唤来小兵去通知所有将领明日有要事宣布,要他们全员到齐不得有误,走回帐内,就见主子脸色发沉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