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别人用恐惧的目光看着自己,然后,畅快的大笑。
更喜欢如今的东掸邦之王管自己叫‘叔’,听着就痛快。
直到……碰上了央荣。
那时这个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老家伙才明白,原来死神长这个德行。
“快快快!”
“用最快的速度干掉所有人,接着进城!”
听见进城俩字,所有东掸邦的兵全精神了,邦康军区顿时枪声四起!!
……
庄园别墅内,偌大的落地窗前包少爷用手扶在玻璃上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他神情恍惚的嘟囔着:“不是……停战了么?”
“不是……不打了么?”
“东掸邦的人怎么说话不算啊!”
“他为什么说话不算啊!”
再回头,别墅里全是仓皇逃窜的人影!
有人在抢别墅内的古董摆件、有人在抢以前扔到桌子上都没动的笔记本电脑……
还有人仗着身大力不亏,搬着一张明朝的椅子往屋外扛。
包少爷失魂落魄的在人群中走了过去,他再没傻乎乎的冲着任何人下达任何命令,哪怕已经没人听了。
他漫步走向了楼上的书房,在包少爷心里,那儿才是邦康的权力中心,自己父亲就是每日在那儿会见邦康的权臣,在那儿化解佤邦的危机,在那儿打个电话就能让东掸邦焦头烂额……
小时候他觉着这些事可简单了,不就是挑拨两家的关系,然后让他们打起来自己看热闹么?有什么啊!
可长大后,尤其是大包总死了以后,包少爷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连给人家打个电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进入了书房,却发现书房内基本上已经被搬空了,连那张坐过父亲和自己的椅子都让人扛走了,而书架上很多绝版书却根本没人动,好像这记载了几千年文明的典籍根本不值钱一样。
包少爷走到了办公桌后面,伸手打开了其中一个抽屉,那儿应该放着一块早期父亲喜欢的金怀表……
嚓。
抽屉被打开了。
怀表不见了。
包少爷露出了凄惨的笑容,好像这才是应该的。
他顺手往里面一摸,掏出了一枚美式防御性手里握在里,这,成了他最后的尊严。
……
邦康城内,东掸邦军跟在坦克、装甲车后方一条街一条街的搜索着每一条街道,扩音器在自动播放着早就录制好的声音……
“邦康的百姓,请不要慌张,我们是东掸邦的正规军,只要你们待在家里且不攻击东掸邦的军队,就不会有人伤害你们,就不会有人破门而入,等明天天亮,会有另外的通知……”
“邦康的守军听着,交枪投降者,既往不咎,顽固抵抗者,杀无赦!”
东掸邦军队路过的街头,黑夜无比寂静,几乎每一个窗口的角落位置,都会有个瑟瑟发抖的人影在隔窗相望。
他们听见了炮声、听见了枪响,却完全不知道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路旁二楼,天真的女孩原本站在**顺着窗口向楼下观望,此时,她卧室的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色背心和花裤衩的男人冲了进来一把将其抱起。
这个男人抱着孩子冲到了楼下,随后打开了地窨子的木板,把孩子顺下去以后,自己才又钻了进去。
紧接着,地窨子里的烛光下,一家老幼六口齐刷刷的跪倒,双手合十的闭眼默念着什么……
烛光闪烁处,神龛上的佛像正面容慈祥的露出微笑,而这群在战争中苟且偷生的百姓,却只能于战火蔓延的世界里——求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