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颜何如退后几步,到了门边,冲沈泽川露出笑,转身掀帘出去了。有个丫鬟在檐下提灯候着,颜何如看着那灯,惨白惨白的,他瘆得慌。
屋内的烛光熄灭了,庭院内静得不闻响声。
颜何如没有让丫鬟送,他夺过灯笼,走在廊下,越走越快,像是被什么追赶着,最终狂奔起来。他喘着息,没命地跑,在这一刻要承认自己还是怕死的!
“启东八十万,白银我、我有……”颜何如听见了背后有落地的脚步声,他慌张地回过头,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他哭起来,就像是打碎了花瓶的小孩儿,对那无关紧要的错误感到委屈,他喊道,“沈泽川——!”
沈泽川坐在椅子里,把颜何如没有喝完的茶泼了,就像他当初泼给奚鸿轩的那杯。
茶叶晾在氍毹上,很快地干透了。
第228章日后
费盛善后相当细致,近卫们用最快的速度把廊子里的血迹冲洗掉了,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费盛掀帘子时,看见府君正在闭眼假寐,他放轻声音:“主子,处理掉了。”
沈泽川似醒非醒,他半敛的眼眸盯着即将燃尽的烛,坐在那里有几分难以靠近。过了半晌,他说:“骨津到哪儿了?”
费盛说:“今晚该到洛山了。”
沈泽川像是醒了,用鼻音“嗯”一声,说:“让他回去吧。”
费盛单跪在门口,伏着半身顿了片刻,不敢把话说得太过,显得哀戚,便道:“他带着二爷的信呢,主子,洛山跟咱们端州也相差不远,费不了多少时间。”
沈泽川今夜兴致不佳,没搭腔。费盛当即闭嘴,老实地退了出去。两炷香的时间,乔天涯就推着姚温玉到了。
竹帘开合,沈泽川说:“元琢怎么还没有歇下?这么晚了。”
姚温玉持书的手松开,把薄毯盖好,说:“没了颜何如,河州的铺子要乱。府君今夜在此独想对策,不妨听听我的愚见。”
元琢以前擅长清谈,声音如泉水淙淙,舒缓得当,很是好听。
沈泽川偏头,说:“掌灯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