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赦儿虽说救了唐姑娘一命,但同时也毁了人家的清誉,唐姑娘门第倒也不差,我想着明日去见唐太傅,探探口风,为赦儿求娶唐姑娘。”
贾史氏面色不大好看,“可是老爷,王家那边……”
“王家王家,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不会同意让赦儿娶王家嫡长女的!”贾代善皱起眉,恼怒之下嗓音难免大了些,见贾史氏脸色难看,贾代善想起发妻在他出征时照料老父母,不由缓了脸色,柔声道,“夫人,王家那两个嫡女虽都是管家的好手,但做荣国府的宗妇,还是有些不足之处,便是没有今日这事儿,我也是不会同意让赦儿娶王家嫡女的。”
言下之意,王家统共两个嫡女,都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贾史氏有些不甘心,前些日子贾赦被人打破头,着了风寒,性命垂危,当时她闹了贾代善一场,也提及了王家嫡长女,当时贾代善虽然没有同意,但也已经有松口的迹象,没想到赦儿风寒刚好了一点儿,出个门又救了唐家嫡女,这下子便是她闹破了天,贾代善也绝对不会让王家嫡长女嫁给赦儿了。
便是再想说什么,事已至此,说什么都不好使了。
毕竟,唐家嫡女的清誉确实毁在了赦儿手里,如今想推得一干二净,当唐家是那无权无势的芝麻官儿吗?
心里不高兴,贾史氏看着让她心情不愉的罪魁祸首,不由心里更加不痛快。
“赦儿也太胡来了,救人虽然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难道他不救,就没人去救吗?风寒未愈还下水救人,小命都得丢了去!”
听着贾史氏的抱怨,贾代善皱起眉。
他这妻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偏心政儿和敏儿,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他自己也有些偏心政儿和敏儿,政儿会读书,敏儿更是才三四岁就已经看出来日的聪慧机敏,说不准是下一个唐曦,他自然会偏疼几分。
而且,他夫人虽然偏心两个小的,但也没有苛待贾赦,衣食住行从未短缺,甚至比政儿的要好一些。
只是……他夫人会在私下贴补两个小的,敏儿如今还小,显不出什么来,政儿却已经年满十六,他夫人的贴补,很容易就能从细节上看出来。
赦儿与夫人平日也不亲近,想来也跟赦儿是被母亲带大的有关系。
想着这个月长子都安安分分,出个门也做了件让他开心的好事,私心里想着在夫人面前为长子美言几句,却听外边儿传话,张太医到了。
张太医是太医院的两位院判之一,医术极高,当日救治贾赦的几位太医里,就有张太医,贾赦被救回来后,其他人都回了太医院当值,只有张太医被贾代善留了下来为贾赦调养身体,待日后康复,再让张太医回去。
当然,这是得了陛下恩准的,否则张太医要在荣国府提贾赦调养身体,又要去太医院当值,哪里忙得过来呢?
张太医诊脉过后,皱着眉道,“大公子也太胡来了,风寒才好些,本就要防寒保暖,他到上赶着在这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的日子里下水救人,这下倒好,撞上倒春寒的时节落水,如今也免不了遭这一次罪。”抱怨着,皱眉道,“我先开个退热的方子,若是退了热,就没什么大碍,只要调养便可,若是热退不下来,那只能请太医院齐院使过来救治了。”
这话唬了贾代善一跳,忙道,“还请张太医尽力救治。”
张太医一边写方子一边道,“切记,若是退了热,在孟夏前,不能再受寒,否则神仙难救。”
“多谢张太医。”
“先别忙着谢我,我还不确定大公子能不能退热呢。”说完拿着药箱走了。
贾代善忙命人去送诊金,又命贴身的侍从送张太医回院子歇息。
让人照着方子熬好了退热的汤药,给贾赦灌了下去,贾史氏已经疲惫不堪,贾代善便让贾史氏回去歇着,自己则在隔间歇下了。
一宿过去,贾代善醒过来便听下人来报,贾赦已经退了热,忙请张太医过来再给贾赦看看。
看过后,张太医道,“想是大公子跟荣公习武的缘故,体魄要强许多,虽然风寒未愈的情况下又落了水,但情况却比之前好太多,只要好生调养,一个月便可痊愈了,荣公大可放心。”
闻言,贾代善终于松了口气,“多谢张太医,这段时日就有劳张太医为我儿调养身子了。”
“荣公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