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知的精神也有过人之处,令他着迷,哪怕被彻底击碎,也能自己拼拼凑凑恢复个大概。
只是时日越久,颜知似乎越来越疲于应对,似乎已经渐渐的修补不好了。
所以赵珩需要更多的卢举真,需要颜母,如果妻儿可以给予颜知重生,他也愿意一试。
其实他也觉得奇怪,明明从八年前甘泉宫那一天开始,颜知便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他了,可他的心为何还是不知餍足?
难道内心深处,他还留着当年孩童般,天真的“喜欢”么?
在青麓书院时,他曾经搂着颜知像搂着至宝,说他是自己心中最贵重的东西。也曾经和那位江先生说,他想只要护佑颜知,帮助颜知。
那些话都是真心的。
是颜知傲慢地亲手将他送上的真心摔碎了。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那颗真心会慢慢的恢复么?
赵珩对此竟有些惧怕。因为如果是那样,他就实在太悲惨了,当初都不肯接受的颜知,在遭受了自己多年凌辱之后的今天,就更不可能接受。
他太了解颜知了。
若有机会再次拿到他的真心,颜知一定还会摔了它,只不过,这一次,他会用尽全力,摔得更狠。
……
“朕可以多忍忍的,只要你……”
听赵珩这话说到一半,颜知满脸戒备的等着他的后半句,却不知赵珩在那想到了什么,忽然面露愠色。
下一秒,对方那两只冰冷的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颜知本能的想挣脱,双手抬起到一半,动作便停了下来。
不为别的,只是这种徒劳的事他已不想再做了。要是赵珩现在掐死他,反倒是一种解脱。
赵珩手上并没有用劲。
折断颜知的脖子对他而言易如反掌,他在犹豫着、盘算着。
最后,也只是就着这样怪异的姿势,低头吻了下来。
一吻结束,颜知眼神平静,静得好像一尊石像,若不是手心还能感受到那平稳跳动的脉搏,简直叫人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
赵珩心想,眼前这个人……大概是世上最无情的人了。
爱上这个人的痛楚,他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所以现在这样也挺好。
他的手松开了颜知的脖子,下移到对方的后腰,用力的环紧,搂了一会儿,又将人打横抱起,往屏风后的床走去。
另一头的陆辰没有回住处,而是直直杀向了红袖阁。
若不是今日衙门休沐,他简直想立刻把那杂役捉回大理寺重新审他一天。
问问他嘴里到底有没有半句实话!
红袖阁白日里总是门庭罗雀,安静的像个冷清的客栈,陆辰一进门便发现坐在里面打哈欠的杂役是个新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