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要什么解释?”她强迫自己冷静,“金城有金城的法度,军方也有军方的军令,将士们潜入满是丧尸的城市,为基地开疆扩土,视死如归,我们难道不该尊敬这些保护我们的战士吗?”
邓姐步步紧逼:“所以在金城,八万周家军,其实可以不遵守《金城法案》,对吗?那如果他们可以不遵守,军属们需不需要遵守呢?如果军属们也不受法律的约束,那倘若犯了罪,只需在周家军中找个人结婚,就可以逃脱罪责吗?”
“邓喻英,”谢铭瑄沉声道,“你过分了。”
正在僵持之际,只听“啪”的一声,会议室的对开大门被大力推开,门把手磕在墙上,将乳白色的墙面砸出了一个小坑。
少帅站在门口,身材高大,脸色阴沉,像是酝酿着一场疾风骤雨。
“政府开大会,原本我不该来,”他边走边道,“但既然讨论的事情和军方有关,我想我也应该有权参与吧。”
“看来少帅知道我们在说什么,”邓姐讽刺道,“不知是从哪儿养得耳报神。”
周如海没理会她的奚落,从容地走到谢铭瑄身边坐下。
“如果我没记错,阁下应该是受军方的保护,才能安然到达金城,用陈上将的家资,才在金城风风火火地开起了鹤归楼,陈老爷子死后,受谢城主庇护,你顺利将鹤归楼据为己有,后来更是出任了妇女联合会的会长,好不风光。但有句话说得好,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我就想不明白了,今天,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疑谢城主的?”
他不等邓喻英回答,看向众人道:“大家不就是好奇周行的事情吗?问我,我来回答你们。”
“好!”邓姐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抬头道,“敢问少帅,周行从监狱里出来,是否意味着,周家军压根儿不受《金城法案》约束?”
“周家军也好,任何一个金城人也罢,都受金城政府管理,当然也受《金城法案》的约束,”周如海冷冷道,“强|奸罪理当枪决,但周行身份特殊,由周元帅亲自与谢城主协商,移交周家军内部处置,各项文件、程序完备,你们有什么可质疑的?”
“周家军内部如何处置?”
“这不是政府的案件,而是军方机密军务,不予公开。”
“哈,好一个机密军务,”邓姐笑道,“今天周行犯事儿,周元帅把人提走了,明天周家军别人犯事儿,周元帅再把人提走,你们折腾来折腾去的,未免太麻烦了,何不直接承认周家军就是金城的一等公民,压根儿不受《金城法案》的约束呢?”
“我已经说过了,周行案事涉机密军务,不予公开,故而元帅亲自与谢城主协商,移交周家军内部处置,至于军中别的人……”周如海耸了耸肩,靠在椅背上道,“你们没什么好担心的,元帅日理万机,不可能为每一个犯人申请移交手续,如果有一天真变成了这样,那元帅也不用干别的了,天天给那些犯人擦屁股都忙不过来,还领导什么周家军?”
真是流氓逻辑,一起明晃晃的强|奸案,还包装成机密军务了,军方总是带着这种明晃晃的不要脸,面不改色地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论起道理来,还能让他们说得头头是道,这一套丝滑的连招,邓姐再熟悉不过。
“少帅的意思是,周行是个特例,”邓喻英顿了顿道,“那他之所以是个特例,是不是因为,他是你弟弟呢?”
“周家军私密军务,恕不奉告。”
“这究竟是军方的机密军务,还是你周家的家事?”
“邓会长,你太蹬鼻子上脸了,”周如海沉声道,“能回答的我已经回答了,不能回答的,也不是你该继续追问的!”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他的副将带着几十名真|枪实弹的士兵冲了进来,围着会议室,快速列队站好队形,幽幽的枪|口对着会议室内在坐的众人。
吴骁站在周如海旁边道:“周家军主城一连集结完毕,等待少帅示下!”
无论政府的人之前有多少意见,终究是一帮文人,连有异能的人都不多,此时面临枪|口的威胁,心中都不免坠坠。无论谢铭瑄再强势,他们都可以和她讲道理,但遇到周如海,完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邓喻英毫无惧色:“少帅什么意思?想把我们都杀了是吗?公道自在人心,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堵住悠悠之口吗?”
如果说之前在坐的诸位还觉得邓姐是个猛士,能帮他们说出想说但不敢说的话,此刻就没办法这么想了,毕竟周如海只要不是疯了,就不可能把临时政府的大小官员一锅端全杀了,那金城立刻便大乱了,军方不可能在短时间组建起有效的管理团队,但这个时候邓喻英还继续刺激他,这不是生怕他不发疯吗?
这两人真是莽夫对上莽夫,谁都不怕死,唯独苦了他们这帮惜命如金的人。
“我无需堵天下悠悠之口,只堵你一个人便够了!”
谢铭瑄看了周如海一眼,在桌子下面捏了一下他的手,微不可察地对他摇了摇头。
无论邓姐再怎么让她不爽,她也不愿她血溅当场。
“放心吧。”他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
说罢周如海对吴骁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带人冲上去,军方的士兵比金焰卫更加训练有素,三下五除二就把邓姐的嘴巴堵住,双手背后捆了起来,直接被人带了下去。
“邓喻英三番五次刺探军方机密,煽动反政府情绪,我先把她送进监狱,等待谢城主发落。”周如海看向众人,“其他人应该没什么异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