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春莺送去滨市,是随手为之的事情,她只是觉得春莺能帮周行把醉梦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是个有能力的人,埋没在监狱里可惜了,但没想到,她做得远超她的预计。
十一月,廉租房竣工后,贫民窟的棚屋彻底在金城消失了,这意味着今年的冬天不再难熬,至少每个人都拥有一个温暖的栖身之所,基地上下都萦绕着欢庆的氛围,每一个金城人都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骄傲,谢铭瑄也不免感到兴奋,尤其是感受着磅礴的信仰之力源源不断地涌入自己的意识海,只觉得一切委曲求全都值了。
新港那边,凌薇传来了消息,她接收到一批从滨市逃难至新港的女人,受到滨市一名酒吧老板的帮助,走水路偷渡到了新港,她决定帮助她们在新港生活下去。
那名酒吧老板,自然就是被谢铭瑄送去滨市的春莺。
滨市对女人的限制太大,她剪去了一头秀发,化名春生,以男人的身份经营着一家半死不活的酒吧。
“世上并非只有滨市一座生存基地,也并非只有眼前这种活法儿,你们难道没有听过一首歌吗?”春生拿起话筒,双目微眯,低沉的嗓音像个吟游诗人,娓娓道来。
“南国以北北国以南,物阜民丰的地方,有一位美丽的金城女王,她的长刀旷古无两,她的英雄举世无双……”
台下身着清凉的风尘女问道:“难道金城基地的主人,是个女人?”
“当然。”春生道,“不光金城女王是个女人,她治下的新港,也同样是由女人管理的。”
“女人也能当官吗?”
“当然,金城女王治下,女人与男人,共同享有这个世界。”
下面的人不禁窃窃私语:“虽然金城路远,但新港离滨市倒不算太远,开车的话,两天也能开到了!”
“走水路更近,而且安全!”
春生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兴奋的女孩子们,其实她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告诉她们,这世界上还有另一种生活,就足够她们鼓起勇气跋山涉水,离开滨市这个魔窟。
在这个过程中,她很难说自己得到了什么,毕竟现在的物质生活,远远比不上待在周行身边时奢靡,但她确实觉得很满足。
春生在滨市经营得风生水起之时,金城那边,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天色微暗,于浩和火吻急匆匆地跑回了城主府,直奔谢铭瑄的卧室,“砰砰砰”地拍着门。
难得今天谢铭瑄下班早,正和周如海在房间温存,听到动静连忙套上衣服出来。
“怎么了?”周如海面色难看,“大半夜的,这么着急。”
“城主!”于浩面色惨白,颤抖着嘴唇道,“盈盈她,不见了。”
谢铭瑄一抬眉毛道:“说清楚,怎么会不见了?”
“不知道……我下午回来没看到她,我还以为……”
火吻见他情绪激动,哆嗦着说不清楚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盈盈白天如果没事儿,都会在府里待着,偶尔会去南城的报刊处转转,所以今天晚上回家,没见到她,我们都没多想,以为她去南城了,可是八点钟她还没回来,我和于浩就去了一趟南城,没想到报刊处的人说,她今天根本没去。之后我去找了卯卯,于浩去南城内门处询问,得到的答复都是,没有见过盈盈,也就是说,她已经消失了一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