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瑄不再和她废话,祭起斩马,携雷霆之势向下劈砍!
“砰!”
巨大的冰墙陡然出现,挡在了方晓柔面前,斩马|刀劈在冰上,溅起一片冰碴!
“垂死挣扎!”谢铭瑄双眼微眯,拔出斩马,再次砍了上去!
“砰砰砰——”
片刻工夫,她已经砍出了几十刀,方晓柔艰难地支撑着,一次次竖起防御冰墙,又被谢铭瑄一次次砍成碎渣,湿答答的冰碴落了一地。
“砰!”
终于,最后一堵防御冰墙被谢铭瑄攻破,方晓柔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异能耗尽,彻底脱力坐到了地上。
她怨毒地看着她,冷冷哼了一声:“技不如人,你要杀便杀吧。”
终于突破了她的防御,谢铭瑄微微喘着气,眼神透着恨意,然而她手腕一转,却将斩马合回了刀鞘。
“你想干什么——嘶!”
谢铭瑄上前两步,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根针管,扎进了她的脖子,咬着后槽牙轻声道:“别紧张,异能抑制剂而已。”
注射款的异能抑制剂不光能封印异能,还会将人体内的全部力气瞬间抽空,方晓柔带着恨意的双眼眨巴了两下,无力地闭上了,整个人顺势瘫倒在地上。
谢铭瑄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快速转开了自己的目光。
“把人押下去。”她将针管丢到一旁,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徐念真道,“连带治安队所有的风系,无论是否与此事有关,全部关进临时监狱,另外……”她回头看了眼被方晓柔用冰锥戳死的伤兵,神色复杂,“清点一下伤亡情况,把牺牲的兄弟妥当安置了,明白吗?”
徐念真当然明白,所谓“妥当安置”,无非就是吸取当年巢市的经验,及时焚烧尸体,避免瘟疫肆虐罢了,她低眉道:“知道了。”
谢铭瑄满意地点了点头,皮靴在水泥地板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她大步出了伤兵营。
营内三三两两的煤油灯被点亮,室内刚经历过一场超级异能者之间的战斗,满地都是冰锥融化后湿答答的水渍,众人一面收拾善后,一面还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低声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可真渗人,没死在丧尸手上,差点被自己人杀了,方秘书为什么半夜跑到我们伤兵营来杀人,她心理变态吗?”
“临时政府没一个好东西,这下被谢城主逮了个正着,我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谢城主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
“估计想留着审她吧,看她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她背后,那不就是……”
金城最高指挥员,李雪金。
众人一时都沉默了,军方这些人,自然是对临时政府恨之入骨的,可如果要杀他们的真是金城的最高指挥员,似乎很难指望这世界能还他们一个公道,灾变前李雪金是金城市长,灾变后他一手建立了金城这座末日堡垒,他是金城不折不扣的土皇帝,与他在金城的根深蒂固相比,哪怕是周元帅,都不过是个巢市的外来者罢了。
即便文明覆灭,金城依旧保有基本的规则和秩序,遵纪守法,杀人偿命,依旧是通行的规则,可惜这世上的规则,从来都不是给特权阶级指定的,他们制定规则,又游离于规则之外,普通人对此毫无办法。
他们甚至想不明白李雪金为什么要杀他们,或许因为明日是和丧尸的决战之日,但他们不过是一些行动不便的伤员罢了,他们活着也好,死了也罢,究竟会对战局产生什么作用呢?
这件事他们想不通,徐念真也一知半解,但谢铭瑄第一次在北都见到方晓柔,便有了猜测,她只是不确定,直到今晚,心中的巨石才轰然落下。
杀伤员,引丧尸,炮制丧尸潮,多么熟悉的一套流程,北都的丧尸潮,看似是天灾,其实不过人祸而已。数百万丧尸,都是这么一点儿一点儿引来的。这种有伤天和的事情,除了被强制洗脑的方晓柔,李雪金不敢交给别人去做,所以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安全,冒险将方晓柔派来北都,为的就是将周家军的主力葬在北都。
这盘棋,他唯一算差的,是面对数百万丧尸,谢铭瑄没有掉头就走,而是毅然进了北都城,选择与周家军共存亡。
谢铭瑄盯着熟睡中的周如海,脑子里将这场北都之祸的前因后果想了一遍,而后换了衣衫,被子一蒙,强制自己倒头睡去。
北都的形势发展到如今,李雪金没想到,周向明没想到,她自己也没想到,但脚下的路是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如今箭在弦上,是龙是虫,就看明天她能不能将剩余的两百万丧尸彻底解决了。
翌日清晨,天光熹微,谢铭瑄打开房门,只见外间大雾弥漫,能见度不足十米。
她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声,此战她原本志在必得,可偏偏今日起雾,连老天都不帮她。
“城主!”雾气迷蒙之中,传来陈军兴的声音。
他已在议事厅门口站了半天,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见谢铭瑄终于出来,忙上前两步道:“这鬼天气起这么大的雾,今天的决战,要推迟吗?”
谢铭瑄双手抱胸,看着茫茫的雾气,不知在想什么。
正好周如海从里屋走出来,他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脖颈,一边抱怨谢铭瑄昨日没把他叫醒,任由他在沙发上睡了一宿,然而看到室外的大雾后,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谢铭瑄转头看着他,问道:“少帅怎么看?这么大的雾,还打不打?”
周如海迟疑道:“这天气当然不适合打仗,但今天是最好的战机,再耗下去,粮草和晶核又要告急,而且如此大规模的人类活动,会源源不断地吸引丧尸,给它们足够的时间,那些被金蝉脱壳计划引导垣山上的丧尸都能闻着味儿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