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姝教得认真,杨意在一旁学得也十分认真。“检查完头部、上半身后,接下来就是下半身……”许云姝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眸中闪过一抹赞赏。在检查到吴迅的大腿外侧时,许云姝动作一顿。“师父,怎么了?”杨意出声询问,她一直注意着许云姝的动作,察觉到异常,疑惑出声。“你来摸摸。”许云姝没直说,侧开身道。杨意不明所以,依言走上前,准确无误地按在了先前许云姝按压的位置,“这里…好像有凸起?”“对,你再往周围按一按。”杨意照做。“都有,师父,这是什么呀?”杨意并不是第一次触碰尸体,却是第一次触碰陌生人的身体,这感觉…倒是比她想象中好许多。“我也不知道…”许云姝拧眉,这个地方大部分都是肌肉,要说是瘤的话,也很少会长在这里,她再次上前,又轻轻按了按。发现这凸起的东西似乎并不在肌肉层面,而是停留在皮下。“解剖暂停,杨意,你去找邵大人过来,说是我有要事相商。”许云姝摸了一会,发现这些凸起的排列似乎还都是有规律的,心里隐约有了猜想。“是。”见许云姝神情严肃,杨意立马应下,转身小跑着离开。很快,邵一尘赶来。“有什么发现?这么火急火燎的?”邵一尘披着外袍,里头只穿着中衣。“你来。”许云姝将方才的发现简述了一遍。邵一尘顿时敛起了玩笑的神情,他走到吴迅尸体边,伸手按了按,“这是…”他抬头看向许云姝,“你的想法是什么?”“像是什么暗语。”就像现代的摩斯密码,不过在北朝到底用的什么密文,许云姝就不知道了。很明显,皮下的这些凸起,绝不是自然生长的,而是吴迅自己或者让人注入进的。就跟刺青是同一种原理,不过注射的途中,肯定比刺青还要痛苦。说明,这皮下的凸起排列,对吴迅而言,极为重要,甚至比他的命还要重要。脑洞大胆点,那个凶手遍寻暗格,想要找的东西,极有可能就是吴迅皮下的这些。“这是行军文。”邵一尘缩回手,用帕子擦了擦,肯定道。“行军文?跟军营有关?”许云姝疑惑,吴迅不是户部侍郎吗?开赌坊就算了,怎么还跟兵马扯上了关系?“不确定,每个军营都有各自的一套行军文,想要破解其中关窍,即便是司查院的密网都不一定能行。”邵一尘深深看了眼许云姝,“这事,只能找一个人。”“谁?”许云姝下意识问道。“叶流云。”邵一尘又恢复了先前慵懒的老狐狸模样,笑了笑,“说来也巧,每月月末,骁骑军首领都要到宫中向陛下述职,除非他不在京内。”“今日是十一月三十,叶流云恰好在京城,现在应该还在宫内……”邵一尘抚上额头,“哎呀,本官突然觉得头疼不已,尤其是想到还有那么多卷宗要看,一时间更是疼痛难忍。正好这尸体你是解剖不了了,要不你替我走这一趟吧?”许云姝:……这还能装得更假一点吗?“行了,我去就是,你别演了,太假了。”许云姝抽了抽唇角,脱下手套和口罩,看向杨意,“抱歉,事发突然,今天可能没法继续了。”“老师您客气了,今天的东西就已经够我学很久了。”杨意受宠若惊地摆摆手。两人既然已经是师徒关系了,虽然许云姝比她还要小个八九岁,可在杨意心中,许云姝就是她的长辈。“没事啊,李仵作那里刚好缺人手,等会本官带你去李仵作那,跟着他好好学学验骨。”邵一尘笑眯眯地开口,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许云姝翻了个白眼,真当她看不出来吗?周扒皮老板怎么可能舍得实习生员工提前下班,当然可劲地给实习生派活。偏偏实习生入世不深,反而觉得受到了领导重视,对领导感恩戴德,自以为能学到东西。这不。在听到邵一尘的安排后,杨意顿时眼睛一亮,“是!谢谢邵大人!我会努力学的!”许云姝:……算了,看在验尸的确是实践大于理论,她就不戳破了。“对了,叶流云不是只听陛下一人的命令吗?这么点小事,他会帮忙吗?”叶流云虽说是司查院的南镇抚司,却鲜少出现在司查院,常年在军营。听说,柳向卿入朝为官六年,都从未见过叶流云一面,可见其神秘。“别人不可以,你就不一样了……”邵一尘视线从她手腕上的檀木珠子上扫过,意有所指道。许云姝:?“反正你放心就是,喏,以防万一,这牌子你拿着。”邵一尘随手摘下他腰间别着的镇抚司的腰牌,丢给许云姝。许云姝接住,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玉石做的,比她的腰牌要重许多,“你倒是不怕我拿着腰牌做坏事啊。”“嗤!”邵一尘嗤笑一声,低声吐槽,“某人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你了,我还怕这个?”“什么?”他声音太小,许云姝没听清。“没什么,快些去吧,再晚宫门就要下钥了,到时只能去军营找人了,更麻烦。”邵一尘摆了摆手,催促着她赶紧离开。“……好。”时间紧,换下防护服后,许云姝就乘坐司查院的马车前往禁宫。邵一尘的腰牌,的确比她这个瑞安王妃的身份要有用点。王妃虽是皇室中人,可若没有太后或者皇帝的应允,也是不能随意进宫的。前几次进宫,都是奉了命,这次有邵一尘的腰牌,甚至连马车都不用在午门停下,可以直接驶入禁宫。跟着一名小太监身后,许云姝很快就来到了御书房门口。‘吱呀’一声。原本紧闭的殿门从里头打开,赵全搓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转头似乎正要跟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说话,余光瞥见许云姝,顿时脸色一变。:()嫁给闺蜜后,暴君对我强娶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