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辞静静看向她身上红衣。
月光如水,魅魔可以望见白衣剑修淡漠的眉眼。顺着他的视线,简俏低下头打量周身,没发现不对的地方,复又抬起头。
“怎么了?”
见他一直不说话,面色也隐隐比平日苍白许多,简俏终于后知后觉,“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魅魔皱眉,将对方的手攥住,这才发觉到不对来。青年身上的温度比平时低了太多,连她都被激的一颤。
也不知这半个月以来是怎么过的。
没来由的,简俏抿了抿唇,面上浮出一层薄怒,想也没想,便将人往榻上带,全然忘记了此时躲在床榻下的第三者。
很快,她找出一床厚实的棉被,将人用裹成蚕蛹。让她松了口气的是,白衣剑修全程都很配合,任由她搓圆揉扁。
自觉完成,魅魔起身欲离开,打算找些取暖的物什,却被从后方拉住了手。
简俏一时挣不开,想了想,主动俯身亲在对方下巴,“我不走,只是想找点东西。”
要在从前,这招几乎百试百灵。可今日罕见失灵了。
谢长辞没说话,也不松手,面容被颈后的乌发衬得格外苍白。
窗外树影哗哗响,简俏深呼吸数次,想说些重话,莫名却难以开口,最终只能妥协,“好吧,我不走。”说着,自己也钻进被子,只露出个脑袋,顺带着将体内浅薄的灵力传递给对方。
期间,简俏隐隐觉得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比如,从前她若是冷了,谢长辞往往会将体温调高些,可今夜的他,仿佛成了比她还要脆弱三分的凡人。
类似的错觉并不是第一次。上回是水灯节那日,对方将她徒步背上数千级台阶。
回想往事,魅魔若有所思,明明答案呼之欲出,可总是在最后被一层看不见的雾遮掩。
次日,简俏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同时,她额上罕见覆了薄汗,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她收拾好心情,方才看向身侧,发觉无论是榻上还是榻下,都已没了人。
女婢们鱼贯而入,就连梳发都专门寻了人。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沐浴焚香后,魅魔头脑沉沉,困倦着挤出几滴泪,闭目任人摆弄。
……
云沧的秋日向来萧瑟。
这日,长离啼声连连,彩霞漫天,偶有白鹤飞过,倒是难得的好天气。
剑宗对这次的结契格外重视,地点选在平时难得一见的紫薇宫,四下便是足以容纳万人的湛卢台。
在侍剑童的一声高喝中,结契仪式便正式开始了。
蒙了盖头,不得视物,简俏被女婢拉着,亦步亦趋地小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