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老人、女人和小孩也都没有闲着,有力气的去挖坑布置陷阱,力气小的在家削竹为箭,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制作武器。
小承悦觉得自己力气超~大,主动报名去挖坑坑(崽是想帮大家尽一份力,才不是觉得好玩呢哼~),可到了地方就傻眼了,锄头有他两倍那么长,无论是扛在肩上,还是拿在手中,都别别扭扭的很不顺手。
“噗~”不知道是谁没忍住漏了一声笑,然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小团子逗得前俯后仰,倒是驱散了大家心中的阴霾。
“不许笑~”小承悦气得跺起了小脚脚,“再笑崽要生气气啦~”
“好好好,不笑了,崽崽不气哈~”小团队除了老人就是妇女,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等他转过身,便又情不自禁的露出姨母笑。
可怜的小承悦没有看到,还以为自己很有震慑力,得意地扬起小下巴,非常神气地走在最前面,长长的锄头被他扛在小肩膀上,随着他的走动一晃一晃的。
爷爷奶奶阿姨们这下不觉得好笑了,他整天跟着村里的小崽子们在外面乱窜,大家当然都知道他的力气很大,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担心他的小身板。
众人心惊胆战地看着锄头,生怕下一刻就把他给压趴下了,好多人抢着要帮他拿,可都被崽崽倔强地拒绝了。
“崽超~厉害哒~”小承悦得意地自吹自擂,“别说一个锄头,就算再来十个,我也扛得走~”
大家无奈的相互对视了一眼,只能由着他去了,不过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忧确实有点多余,小崽崽看上去摇摇晃晃的,好几次走在旁边的人都已经伸手去扶了,可下一刻他又稳稳的站住了,根本没给人发挥的机会。
小承悦是个认真的崽,到了地方就埋头开始吭哧吭哧地挖,他挖的又快又好,很快就挖了一个又大又深的坑,然后……然后发现自己被自己挖的坑给困住了。
崽崽几年都没有长个,还是个五头身,没有大人的大腿高,他又是个臭美的崽,哪怕是挖坑,也要挖最漂亮的,把四周的土壁都修整得又光又滑,连个着力的地方都没有。
“扑哧——”看着像只无助的小兽缩在坑底下的小团子,刚刚故意没有提醒他的村民们,发出一阵无良的笑声。
在这种紧张的时候,有这么一个开心果,大家的心情都轻松了好多呢~
只有崽崽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在上河村的人努力做着准备的时候,整个县城,应该说整个州,包括隔壁的两个,都已经乱成了一团。
不是每个百姓都像他们一样,敢组织起来跟衙门的人作对,好些村子都被如狼似虎的衙役闯进家门,抢走了一家人仅剩不多、赖以生存的粮食,绝望地坐在被打砸一空的屋子里放声哭泣。
然后有些人上吊了,有些人跑了,还有些人为了生存决定放手一搏,首先遭殃的是有点积蓄又没有足够自保能力的富户,有的人家被抢劫一空,还有倒霉的全家老少都被杀光了。
在身处绝境的时候,人和动物似乎没有分别,村里、镇上,甚至县城都有人家遭难的,这时候三个州的知府才感觉到大事不妙了。
只不过这些高高在上惯了的人,没有选择用怀柔的政策安抚百姓,而是第一时间调来军队保护自己,然后四处清剿“匪徒”。
高高挂在法场上的人头,的确震慑住了一部分百姓,但更多的人却被激怒了,侥幸逃脱的人联合起来,开始暗中煽动百姓。
大部分官员对此一无所知,还在嗤骂“刁民”,得意洋洋地吹嘘着自己的丰功伟绩,没有看到短暂平静下酝酿的暗流涌动。
桐麻村,写着村名的牌匾被人一刀从中砍断,破破烂烂地掉在地上,尘土飞扬的泥路上伏着几具尸体,到处飞溅着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破旧的屋子里时不时传出一声哀嚎。
又是一声惨叫,满身凶煞气的男人拎着个巴掌大的布袋推门而出,回头啐了一口,骂道:“真他的,全是穷鬼!”
环顾一周到底不甘心,朝着对面还没被兄弟们光顾过的人家走过去,门被从里面拴着,但这点东西阻碍不了他,提起一脚就把整张门踹飞了出去,与门板破碎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男人的痛呼声。
土匪冷笑一声,提刀便要砍,那个瘦弱的男人急忙跪下哀求:“英雄饶命,我知道有个村子非常富有,可以给你们带路!”
上河村
曾经破败荒凉的小村子,如今已经大变了模样,一丈多高的土墙,在一个多月时间里拔地而起,将村落牢牢地围在中央。
墙上每隔一段距离还建有瞭望台,里面一天十二个时辰,随时都有人在上面轮流值守,比起村子更像一座小型城池或军事坞堡。
临近黄昏的时候,大门从里面打开,季大郎带着一队七八个人走了出来,边带着大家走,边嘱咐道:“待会儿都给我观察仔细了,有形迹可疑的立即拿下,这种多半是别人派来的探子。”
“大郎,哪种才算是形迹可疑呢?”这队全都是第一次外出巡逻的新人,神情兴奋中带着些紧张。
季大郎答:“只要不是在村子里有认识的人,来意说得吞吞吐吐、不合常理的,全都是可疑人员。”
“那就是除了在这边有亲戚朋友的,其他全都可疑呗!现在这个时候外面不是偷就是抢的,连货郎都不敢出来了,还有什么正经人会无缘无故的跑过来?”其中一个少年笑道。
“说得没错,”季大郎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所以只要说不出咱们村姓名的,通通都拿下,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