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法师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不如这位郎君也一起。”
“可以吗?”花承梁的眼睛倏地一亮,随后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太不成熟稳重了,忙压下心中的雀跃,清了清嗓子,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我也担心孩子一个人会害怕,那就一起吧!”
说着便迫不及待地跳上台去,大步走到崽崽的身边,眼巴巴地看着老人摆弄柜子。
小承悦斜了少年一眼,瘪了瘪小嘴:明明是他也想玩,还拿自己做借口,假正经~哼!
花承梁假装没有看到崽崽的白眼,在戏法师介绍完打开箱子之后,飞快地了进去,抢先占了个好位置,兴致勃勃地四处打量,然后有些失望地发现,这怎么看都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木柜。
难道机关是在底下?正想踩两脚试试,崽崽也跟着钻了进来,戏法师关上柜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隔着木板听见外面的百姓一片鼓掌欢呼,花承梁在黑暗中碰了碰小团子,压低声音贼兮兮地说道:“想知道他怎么把咱们变走吗?要不要霸霸告诉你呢?”
“不想~不要~”小承悦才不上当,还觉得他好无聊,等一下老爷爷变了不就知道啦?
“戚~”见小崽子不配合,花承梁无趣地撇了撇嘴,继续之前的思路,抬脚准备跺地试试,不过他的一只脚才离开地面,突然底下一空,毫无防备之下猛地掉了下去。
小承悦同样中了招,好在下面的空间并不高,而且在掉落的时候,少年伸出手将他一把揽住,自己在下面做了肉垫,因而他好端端的一点事都没有。
惊叫声被外面的欢呼掩盖了过去,花承梁揉着屁股坐起来,有点生气:“那个戏法师怎么也不提醒一下?还好我身怀武艺,要是换了普通人,哪里来得及护着小孩子?”
“崽又用不着你保护~”小承悦很不服气。
“个小没良心的!”花承梁更气了,“霸霸给你当肉垫,连句谢谢都没有,而且我说的不只是你,还有别的小孩子儿,要是换成一个普通人家这么小的孩子,可不得吓坏了?”
“好叭~谢谢爸爸啦~”崽崽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有点不好意思,在黑暗中偷偷地红了脸。
花承梁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当然不会跟小崽子计较,使劲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算了,谁让我是你霸霸呢?咦?都这么久了,怎么变戏法的还不让我们出去?”
“崽崽不知道耶~”小承悦用力晃了晃头,“爸爸,我怎么觉得头好晕啊?”
“嗯?”花承梁神智一阵模糊,“我好像也有这种感觉……”
话还没有说完,少年“呯”的一声倒了下去,小承悦也跟着跌在了他的身上,父子俩双双陷入了昏迷。
他们不知道的是,台上的老人打开柜子,百姓见到里面空无一人,顿时一阵欢呼,然后在不远处的酒楼上,出现了一对跟两人身形相仿的一大一小,衣着也同他们一模一样。
那二人冲大家挥了挥手,然后在一片掌声、欢呼声当中隐去了身形,戏法师随后结束了表演,收拾摊子开了这里。
花承梁是在一片晃动中醒过来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想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五花大绑着,心中猛的一惊,神智顿时清醒过来。
仔细打量四周,才发现自己正在一辆行驶中的马车上,而小崽崽就在他对面,或许是看他是小孩子的缘故,倒是没被绑着。
小承悦软软地靠在车壁上,平日里灵动得过分的大眼睛,此时紧紧地闭着,小脑袋随着马车的颠簸一点一点的,好像随时都会倾倒,看得人胆战心惊。
“崽崽,崽崽。”花承梁身上的药劲还没有过,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提不起劲,而且一身内力也被封住了,唤了好几声都没把人唤醒,只得奋力一挣,朝他滚了过去。
仅仅是拱起身子拿脸去触碰崽崽,这么简单的动作就已经弄得他满头大汗,好在结果是好的,小家伙只是昏迷了。
花承梁大松了一口气,努力挪动着身体坐在崽崽身边,让他能靠得舒服一点,然后才环顾四周,试图看出点绑架者的蛛丝马迹。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只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马车,没有标志、没有记号,丝毫看不出来历,但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想,在这个时候对自己的出手除了天蚕教之外还能有谁?
想到小时候听过的那些关于魔教的血腥传言,还有化成一片灰烬的王青霞剑派,少年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正在此时车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露出一张青年人的脸,他往里面张望了一下,戏谑地笑道:“哟,醒了。”
虽然长相不同,但那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却暴露了他的身份,正是之前变戏法的老人。
花承梁警惕地盯着他:“你是什么人?把我们绑来想做什么?”
青年面露邪笑:“你爹联合那么多江湖门派,打算攻打我们神教,花少掌门,你说我们打算做什么呢?”
魔教是江湖正道人士对天蚕教的称呼,他们门内的人是自称神教的。
花承梁忍不住吐槽:“你们天蚕教几度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害了多少人,还好意思说什么神教。”
青年面露怒色,抬手就给了他一掌,打了他的脸偏过去:“花少掌门有本事在这里跟我磨嘴皮子功夫,不如好好养精蓄锐,等到了地方,才抵得住兄弟们的手段。”
“呸!”花承梁啐了一口,“有什么招数尽管冲我来,小爷要是怕了你们,就自认是个怂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