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在洪涛眼里基本是个半残,目前人员配置足够运转,暂时就不做什么变动了。但工部是新政的重点,任务重责任大,必须得到加强。工部尚书刘元霖刚过五十,体力精力都还可以,在任三年也没找什么麻烦,基本算是合格。右侍郎赵士祯研发后装火炮、燧发米涅弹步枪功绩显赫,进左侍郎,时刻准备接班。原营缮清吏司员外郎李之藻升任郎中;原营缮清吏司主事毕懋康升任屯田清吏司郎中;原虞衡清吏司主事徐光启升任本司郎中;原虞衡清吏司主事王徵升任都水清吏司郎中。“袁爱卿,此任辽东巡抚你做得很好,不知今后有何打算?”除了借着谋反一案对朝廷部分官员做出了相应的调整之外,还有个辽东巡抚袁应泰应该得到嘉奖。在这次裁撤辽东镇的行动中,他和杜松一文一武调度有方,确保了几十万军民安全有序入关,功不可没。同时也验证了后世对他的评价,军事技能平平,在民政上却是把好手。“臣惶恐有加,若有朝一日收复辽东,臣愿再任巡抚,造福地方。”袁应泰此时也不清楚到底是有功还是有过,为了诛杀乱兵一事,朝中弹劾不断,如果皇帝来个功过相抵也很正常,升迁的念头已然淡了。“嗯,暂且耐心等一等,你会看到那一天的。不过眼下朕有个更重要的职位想托付你去担任,只是此地距离京师甚远,往来不便,又极易遭到科道弹劾,不知你意下如何?”“……若论凶险辽东当仁不让,臣既然去得还有何处不能去,请陛下明示,臣愿往!”有道是听话听音,可袁应泰愣是没从皇帝这段话里听出准确意思来。按说又远又容易被弹劾的地方等于被贬黜,可又是个很重要的职位,真想不出所指为何。“两广总督李贽这几年在当地推行番麦、番薯,鼓励建厂榨糖、酿酒与西番商人经营,成绩颇丰。只是广东左布政使胡桂芳对于新政态度不明,拖拉推诿不断,严重影响了进度。朕打算让你就任广东右布政使,配合李贽继续深入推行新政,顺势熟悉当地风土人情,做好接替胡桂芳的准备。”刚入秋的时候,李贽发来密信,除了讲述番麦和番薯的产量喜人,糖厂、酒厂、香皂厂效益大幅提升的喜讯之外,还说了说遇到的问题。首先是身体,他今年已经81岁了,虽然做为福建人比较适应当地气候,心气足了之后精神头也比以往旺盛。但毕竟风烛残年,身体愈发衰弱,入夏之后病了两场,不知道哪天就会一病不起。其次是现任广东左布政使胡桂芳在工作上不支持也不反对,凡事无论大小都要向朝廷各部去函询问。做为总督又不能事事代替其做决定,太耽误进度。所以建议皇帝及早安排可造之材准备接替,最好提前派过去工作一段时间,一方面是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一方面也要考察能否胜任。原本洪涛打算找个借口把胡桂芳替换掉,可是问过叶向高之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胡桂芳早年在杭州做过推官,工作认真、勤俭克己,民声很高,是个很不错的官员。如果仅仅因为其不太了解新政就无故更换有些过于草率,新政目前只在广东一省实施,还不是公开的,而是通过李贽一点点推行,属于试验阶段。别说胡桂芳,放任何一名官员去当广东布政使都有可能因为不了解而反对。人家好歹没故意作对,只是多向朝廷询问,一点错没有。不过新政的推广试验也不能因为某位官员的谨慎而放慢,该更换还是要更换。洪涛的本意是先找个合适人选去当右布政使,再拖上一年,待到明年大计来临,以政绩优秀为由不露声色的把胡桂芳调回京师去都察院或者大理寺任职。届时新人也对当地情况摸得差不多了,不管是替换胡桂芳还是接替李贽都属于顺理成章,不会影响新政的推广进度。本来想派马经纶去当右布政使,他和李贽是忘年交,理念又都差不多,这几年经营《半月谈》有声有色,在民间赢得了不少声望。去当地熟悉个一年半载的,应该可以接替李贽的位置。但马经纶说他恐怕无法胜任,当个编辑在报纸上耍耍笔杆子与实打实的治理地方完全不一样,他以前曾经当过知县,政绩不错,却已经快累吐血了,自知不是当封疆大吏的材料。另外他对官场中的争斗早已失去了兴趣,高官厚禄更是缺乏吸引力,倒是觉得在报纸上建功立业,替皇帝摇旗呐喊挺中意。洪涛听闻之后觉得挺有道理,一个人如果很烦一件事几乎不可能做好,与其强迫马经纶扔下《半月谈》去当官,不如另外找个合适的人选。思来想去,还是袁应泰比较合适。他虽然属于士人阶层,却已经受到了自己不小影响,且烙上了保皇派印记,和袁可立一样很难再回头,更容易接受新的理念。“……臣斗胆相问,陛下可是要在两广做大变动?”有了裁撤辽东镇的一系列举措当例子,袁应泰差不多摸到了皇帝的行事风格,那就是不拘一格,敢想敢干,要预测其下一步动作的话,最好使劲儿往大了猜。李贽在两广势头正盛,有皇帝全力支持,除了经常被弹劾之外没听说有什么麻烦。突然间派自己去当右布政使,肯定不是打算萧规曹随,很可能有更大的变化。“可以这么说,朕打算进一步开放广州港,允许部分番邦商船自由来往。仅仅靠田亩税赋已经无法支撑大明的复兴了,增加商税是唯一能在短期内见效的办法。李贽这些年一直在为此事做铺垫,效果很明显。”关于开海的争论在朝堂里一直都有,也一直没个定论。洪涛不打算和朝臣们打嘴架玩,孰是孰非光喷也分不清,干脆就用事实来说明吧。(本章完):()不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