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扯着师爷往大堂走去,在走到足够远时,他才小声询问师爷,“永安王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两边可都不是我能得罪的。”“大人莫急。”师爷安慰道,又压低声音,“如今永安王在这,再叫宣平候已经不合适了,不如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至少在王爷这寻不到错处,回头若宣平候问起来,大不了就推给永安王,反正如今这两人也不对头。”赵大人想了想也只能如此,微微叹息一声,他这个微不足道的京兆尹,平时最多就处理谁家丢了猪跑了鸡的事,怎么就摊上了这事?他迅速调整好仪态,从屏风一边走出,坐在了公案上。因为知晓堂下两人的身份,赵大人只是轻轻的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堂下之人,所为何事?”卫简抢先回答:“大人,我要休妻,但顾氏不肯,执意要和离,还非要将事情闹到京兆府,如今就是想让你来做个决断。”赵大人象征性的问了一句,“为何休妻?可是犯了七出之罪?”卫简脑子转的很快,立即回道:“没错,她嫁入侯府至今无所出,不孝有三,无后最大,她无子,便是最大的罪!”顾安然只觉这话听着耳熟,卫云岚在秋猎之时,不也给她冠了一个这样的罪名,还真不愧是姐弟,想到一块去了。赵大人点点头,单无子这一条,确实可以判休妻,他的视线又转向在一旁泰然自若的顾安然,“顾少夫人,你可要自辩?”“当然!”顾安然莞尔一笑,美眸中笑意加深,望向卫简,意味深长道:“世子,我为什么无子,你不是最清楚了。”顾安然的一句话,让众人瞬间浮想联翩,围在外面议论纷纷。“什么意思?莫非是世子不行!”“听说他之前都病的快死了,莫不是伤了那里?!”“不太可能吧!你们忘了刚刚世子是从怡红院抓出来的,听说他已经在那里厮混半个月了。”“这你就不懂了,越是不行的男人,越是想证明自己。”这些话自然一字一句全都传入了卫简的耳朵里,他原本一个高高在上的宣平候世子,如今要被这些贱民当做揶揄嘲笑的对象,他当即黑了脸。“顾安然,你是不是还想加一条口多言,七出犯两条,谁家的夫人会如你这般。”“非也非也,世子这是恼羞成怒了?”顾安然嘴角的笑意却不减,转而又对着公堂上的赵大人问询道:“大人可是听到我多言什么?”“呃这个好像确实没说什么。”赵大人回答着话下意识想往后面屏风扫去。他刚刚隐约听到后面屏风后隐隐有茶杯置于案桌的声音,声音并不大,像是只让他一人听到一样。“世子你瞧,连大人也说没听见我口多言,你刚刚莫不是自己着急对号入座了。”顾安然语气无辜,却引的外面的百姓哄堂大笑。卫简脸上更是挂不住,然而,顾安然并不打算给他出口机会,紧接着说道:“世子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便同大人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无子。”赵大人一脸惊奇,这无子还能解释?莫非真是世子不行?“我刚嫁进侯府时,世子重病卧床,之后稍有好转便去了庄子养病,一去就是两年光阴,而后世子归来,却没想到被歹人所掳,还被割了一只耳朵,相信这事大家都很清楚。”外面围住的百姓纷纷点头,大声嚷嚷着:“是的,这事我们都知道。”卫简下意识摸上他那边被头发挡住的耳朵,然后摸上耳朵的手瞬间捏成拳顾安然这是将他的伤疤再次撕开给人看,她一会是不是就要说道林婉婉,说他后来再回府与林婉婉形影不离的,完全忽略了她这个正妻,后来更是流连花楼这无疑不是将他做的那些荒诞事情,又一一摆出来,供人取乐。最后她解释一遍,再请个嬷嬷验身,发现还是完璧,那才是他卫简真正的笑话。美貌的娘子在身侧,自己竟然从未碰过,别人只会认为真的是自己有问题。“够了,不必再说了。”卫简厉声呵道。顾安然不再出声,歪着脑袋,一双眼眸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碍于卫简身份,赵大人也没怒斥,反而好言好语道:“卫世子是还有其他话说?”“我我”卫简的脸不知是因为恼怒还是羞耻,涨的通红。赵大人见他支吾好一会,都没说出个一二三,“既然没话,就先听顾少夫人讲完。”卫简一鼓作气道:“我说回刚刚她犯七出无子的话,这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其实不该怪在女方一人头上,况且自我回京,确实对她颇为冷淡”他说完这句话,感觉自己比吞了苍蝇还难受。赵大人眉头微皱,还是忍不住责问两句,“世子,公堂之上,不可儿戏,既然你收回,那顾少夫人便没犯七出之罪了。”她话刚落下,顾安然就接上,“既然如此,还要恳求大人准许我们和离,这是世子早就给我写好的和离书,请大人过目。”顾安然从怀中拿出那封和离书,递了上去。外面的人群又开始躁动起来。“这两位不是今天才起意休妻跟和离吗?怎么这和离书早就已经写好了?”众人都疑惑不已,任谁都猜不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大人接过和离书,正欲打开。“大人且慢,我乃宣平候世子,今日所述之事,其实也只是宣平侯府的家事,是否应该请我父亲来一趟更好。”卫简见休妻不成,自然也不会让顾安然真的和离,她有没有后手他不清楚,但搬出卫明远,肯定是有用的。他很自信,像京兆尹这等从四品的官,在卫明远面前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不知到人群中谁说了一句,“真窝囊,休妻不成,就要搬出老子,原来这卫世子还没断奶。”“哈哈哈哈。”人群中瞬间爆出一阵笑声。卫简的脸跟着红一阵白一阵黑一阵,好不精彩。:()少夫人重生黑化,侯府要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