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真是岂有此理。”鲍萍萍冷笑一声,“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杭澈深吸一口气,用拜托的语气说道,“先去医院。”
宋知闭着眼靠在杭澈肩头努力寻找一丝慰藉,她是真的累了,“这只是初审,我们还有机会。”
几人去医院简单完伤口后,鲍萍萍又将几人各自送了回去,柔和的黄昏光影下,杭澈牵着宋知从小区门口走到楼下时,楼前,花坛的边缘,两个小孩正蹲在一旁聚精会神,他们用矿泉水围住了一只蚂蚁,它正焦急地四处乱撞,每当它触碰到湿润的水壁,触角上便沾满水珠,迫使它不得不后退,再寻找新的出路。这样周而复始,蚂蚁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循环,始终无法逃离这片小小的水域。
小孩肆意地笑着拍手,玩弄操控着这只蚂蚁,她用叶子卷成柱子,将水圈不断缩小,蚂蚁一直原地打转,可活动的区域已所剩无几。
宋知蹙眉看着那只无辜的蚂蚁,在心里为它捏一把汗。
蚂蚁啊蚂蚁,不要成为迷路的陀螺,不要成为他们的奴隶。
被逼到绝境的时候,那只蚂蚁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冲破水壁,它不知道这片水域有多宽多广,只是义无反顾地拼命往前,它不知道前方的水域有多么宽广,手脚被水的张力拖住,它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一个方向。
最终,它穿过了水圈,爬到了干燥的陆地。
宋知松了一口气。
“它怎么跑出去了啊,一点也不好玩。”小男孩嘟囔着起身抬脚踩了下去。
“哎!不要!”宋知的阻止终究是晚了一步。
杭澈拉了拉宋知,默默走进大厅乘坐电梯,电梯门缓缓打开时,宋知拉住杭澈的手,轻声问,“我是不是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把你的工作和生活弄得一团糟。”
杭澈转过头,看着宋知担忧的眼神,轻轻笑了笑,“人生哪能多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呐,别人如何看我,我不在乎。”
“我在乎。”宋知又感动又愧疚,她自我反省着,“如果这个官司坚持打下去,会对你产生影响,那我”
杭澈打断她,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人生就像一条川河,沿岸的渡口和踏上甲板的人,都不应该成为你停下的羁绊,即便那个人是我,也不可以。”
她总是用最温柔的方式保护着宋知岌岌可危的自尊和摇摇欲坠的信仰。
那天,风很温柔,她比风更胜一筹。
夜晚,洗过澡后,杭澈怕宋知额头的伤口闷着,拿了医药箱给她换纱布,宋知抱着杭澈仰着脑袋,看着对方认真而专注地为她处理伤口,她突然想到白天萍萍提到的徐图的事情,“今天,萍萍说是徐图的时候,你为什么说不可能?”
杭澈放下剪刀,将粘好的纱布轻轻覆上宋知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按压着边缘,“你还记得在剧组,摄影师差点砸坏斯坦尼康的事情么?”
宋知望着她点点头,“记得,剧组有人偷枣,摄影师被撞了一下,徐图丢了保温杯拽住了他。”
嗯,徐图有多爱电影,她们是知道的,摄影机是她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