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神经粗成电缆的童年都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看着前方的路生生咽了口口水,杭澈从来不在她面前提邱云宇,可见她对这段感情避之不及,伤害之深。
为了不让气氛尴尬,舒媚又开口,“邓子衿和杭澈的cp多火,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呵呵。”
车内更加沉默了,舒媚戴上痛苦面具,早知道不如闭嘴呢,欲盖弥彰反而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她一只手托着手肘,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额头从指缝里朝宋知使眼色。
宋知只好帮她圆场,语气却有些冷淡,“是啊,还上了热搜。”
舒媚扶着额头的手朝她比了一个大拇指,童年大脑飞速运转,迅速将自己搜罗的八卦贡献成话题,“我在后台听人家说她开的那辆迈巴赫s500,还有通港的黄牌!”
“童年你小道消息蛮多的嘛。”舒媚接着说,“我之前有个朋友河北牌照去了北京,你知道怎么样了吗?”
“外地车?外地车不是有限制吗?”童年余光扫了一眼一旁的杭澈,见她望着窗外一动不动,又朝后视镜挑了挑眉毛。
舒媚迅速接着刚才的话继续下去,“我之前也不清楚,我那朋友来北京还在天安门溜达了一圈,所到之处那个引人注目,他还以为自己车多拉风呢。”
童年今天尤为配合,两人就像唱双黄一样,“然后呢?”
“被交警扣了呗,12分扣了一半,主要是他本身也没多少分,就直接吊销驾照了。”
意料之中,通常我的一位朋友多半是指自己,但舒媚这说的确实另有其人。
“这也太惨了吧,罚钱了没?”童年继续捧哏。
宋知被这两人一来一往活跃气氛的对话逗乐,舒媚见她毫无参与感,用手拽了拽她的袖子,“你说呢。”
三个女人一台戏,宋知被迫加入两人相声中,“外地车进京城需要办理进京证,进六环内每年会有12次机会,每次逗留时间不能超过七天,六环之外就不限制次数了,而且早晚高峰也有限制。”
舒媚放开宋知的袖子故意表现得很生气,“合着欺负我们外地人呗。”
前排的杭澈坐直了身体终于幽幽地说了一句,“那是因为汽车尾气超标,雾霾严重,不仅仅是外地车,本地车也限号,根本的问题在于环境保护,不是地域问题。”
意思是没人欺负你,别卖惨,总归她开口说话了,语气也和平常无异,其余三人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
桂花载酒,不似年少(2)
邓子衿,宋知总觉得这个人对杭澈的意义大不一样,虽然杭澈总是喊她邓老师,每每提及都是一副感恩戴德的学生谦态,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宋知对这个名字格外敏感。
就好像是察觉到宋知的不安一样,杭澈继续开口早已经岔开的话题,“几年前我退出钢琴家的黑夜剧组的时候,面临高额赔偿金,邓老师知道后给了我一张两千万的支票。”
与其说是回归话题,不如说是解释她为何如此对邓子衿与众不同一样。
童年简直惊掉下巴,要不是还在开车她一定拽着杭澈袖子仔细盘问,“两千万?”
舒媚正对着刚才掏出的镜子补妆,“不愧是邓子衿,有脾气又有性格,没想到出手这么阔绰,不过有钱人都是特立独行的。”
在你无利可图只会增加烦扰的时候愿意出手相助的人,若是单单用特立独行来定义,未免太不公平。
杭澈放在身前相机上的左手摸了摸相机的镜头,“有钱,不代表理所应当。”
忽然手机来电,将宋知从理所应当四个字中唤醒,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顿时看了舒媚一眼,舒媚抿了抿口红,盖上化妆镜塞进包里并未注意,宋知看着那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
“刚刚打了三个喷嚏,是不是你在说我坏话?”电话那头传来刚睡醒慵懒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果然不能背后提人,前脚歇着后脚来电,宋知心虚地看了眼舒媚和杭澈,她正从口袋掏出耳机戴在耳朵上。
宋知低声敷衍了一句,“哪有。”
听筒那边的女人发出一声冷哼的气音,“昨晚在车库给你打电话占线,她找到了车库,总之一场混战,折腾了一整夜。”
这话说得过于露骨坦白,尤其刚才舒媚还在说夏枳和她对象之间不清不白,宋知下意识地往窗边靠了靠,“她这么爱吃醋?”
说完这句话宋知特意看了一眼右前方的杭澈,见她戴着耳机并无动静才不那么心虚。
对面传来一声叹气,“这就是爱情的烦恼,你争点气啊,常胜将军,争取这次约会。”
宋知及时打断纠正用词,“团建。”
“是是,争取这次团建当着众人的面把她拿下,欸,你们现在不在一起吗?”
“在一起,车上。”宋知的头就差要穿出玻璃,咬着牙从牙缝里透出五个字。
夏枳一听就知道对方说话不大方便,偏偏故意逗她罢了,她满意地笑了声在床上翻身后嘶了一声,“不行我的腰,我先挂了免得你暴露,有进展记得汇报。”
可算是安静了,宋知挂完电话深吐一口气,总觉得有一种被捉奸的错觉,舒媚正拿着手机玩消消乐,难怪没注意她现在烧红的耳朵。
前排倒车镜里压低的帽檐微微抬起,双瞳剪水,嘴角轻扬。
车里逐渐安静,童年开了音乐,杭澈望着窗外的风景,宋知偶尔看自己窗边的风景,偶尔看右前方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