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步越来越近,从最左边的卫生间开始推开门,杭澈的心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
“我看到你了,别躲了。”喑哑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满足的叹息,骨骼碎裂的声音又像是踩在一滩泥水里,那血腥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二扇门被推开,杭澈紧紧地闭着眼睛双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蜷缩在角落倚靠着墙壁,门外的人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犀利刺耳,像是要划破人的耳膜,杭澈忙捂着自己的耳朵。
“我就要找到你了。”
脚步继续打开了第三道门,就在隔壁,忽然没了声音,杭澈浑身颤抖着,听觉被放大,那人进入了隔壁卫生间。
听见了,杭澈清楚地听见了她就在隔壁。
周围的一切诡异地安静着,只能听见卫生间门口洗手台滴答的水声。
哒哒哒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坐在地上的杭澈双手撑在身旁,卫生间四周光滑只有脚下空余十厘米的缝隙,她一点一点挪动努力不发出声响。
终于她跪在了地上,慢慢俯身下去,最后竟看见同样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啊!!!
杭澈浑身大汗从床上醒来,周围一片空白,像是在医院,她的手臂上还吊着水,到底发生了什么?门突然打开,她瑟缩地往后靠,医生模样的人推着小推车进门,从铁盒里拿出针筒,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插进了她的左手动脉,杭澈疼得皱眉一抬头却看见医生正怪异地冲她笑,“我说过了,你跑不掉的。”医生脸上从眼睛处突然爆炸成一个血窟窿,血肉模糊碎了她一脸。
门铃急促地响着,杭澈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甚至把自己呛出了眼泪,她起身发现睡衣早已湿透,被子和枕头也沾染了汗渍。
伸手拿了一旁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几口白开水咽下去,深呼吸几口平复了心绪,掀开被子起身去开门。
童年抱着纸袋子不满地进门,“老板?你怎么把那幅画送给宋律师了?”
虽然不知道童年为何这么说,杭澈还是淡定地回,“她保管才有意义。”接着拿出手机打开朋友圈,果然看见了宋知发的照片,嘴角不自觉弯了弯,原本想要点赞,最后只是按了锁屏将手机扣在了桌面。
童年坐在地毯上噘着嘴从袋子里拿出各类早餐,杭澈悠悠地踱步进来衣帽间然后又晃荡出来,“童年,吃完早餐去逛街。”
童年刚摆完手里的筷子看着不远处老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逛街?好啊!”
一帘幽梦,春风十里(11)
黎浦站在工位旁摸着自己的脑袋嘟囔着,“昨天还在呢,没可能记错啊。”看着师父和前台打着招呼脚下生风来到工位,神采奕奕。
没看错吧?这是还化了淡妆吗?还拖了一把小行李箱?最近也没听说有出差啊?
黎浦脑子里飞速运转,坐下来用脚一蹬滑到宋知身边,宋知头都没抬直接用手撑住了她电脑椅的扶手,好整以暇地按了电脑开机键,黎浦见师父如此冷淡忙热情地问,“师父,你要去见客户吗?”
黎浦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客户值得师父如此精心打扮。
宋知一想,嘴角含笑,“算是吧。”
“啊?是不是徒儿哪里做得不够好?你见客户都不带我!”黎浦拽着宋知那件浅灰色休闲西装外套撒娇卖委屈。
宋知终于赏脸看了看装可怜的小女生心虚地给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客户要求,带你不方便。”
说完宋知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但好在黎浦并未深究,“哦,对了,师父你看到我工位那个锦旗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个宋知就来火,她瞪了黎浦一眼,“你挂在那里驱邪吗?”
“还有这效果?我以为能招财呢!”黎浦贫嘴宋知早已经习惯,宋知拿了手边的资料打开并不搭理她。
黎浦整个人往椅子后一仰瘫坐在原地耍赖,“啊啊啊,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穿着我的律师袍坐在原告的旁边啊!”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被告也行啊!”
宋知拿着订书机把材料规整一番,看着一旁的黎浦无奈地笑,前台大门玻璃门啪嗒一声响,前台正领着一对年迈的夫妻往王辉腾的办公室走,黎浦一下坐了起来,目光随着三人往前走,“师父,是不是来活了?”
宋知抬眸扫了一眼,“这么感兴趣不如去偷听?”
“师父你又逗我,偷听违法,我可不干。”
前台却走过来喊,“宋律师,黎浦,所长喊你们。”
“好,马上来。”宋知笑着回。
黎浦伸手握拳喊了声yes,“嘿嘿,我还没许愿呢,成了。”
原来这是王老头朋友介绍的客户,王辉腾想让黎浦练练手,当然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两人进门后,王辉腾盖上手里的保温杯,“这位是我们所年轻有为的律师黎浦黎律师,你们这个案子我看就交给他吧。”
黎浦不敢相信,宋知拽了拽他他才反应过来,“哦,你们好,我是黎浦,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吗?”
“这?”鹤发妇人看了看黎浦,尤其是她身前那条花领带,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老伴,“会不会太年轻了?”
王辉腾从位子上起身走到两位老人身边,“林校长你放心,既然你找我们律所,这个官司我们肯定会尽最大努力给你去打,你别看黎浦年轻,办事非常认真可靠,这个案子交给他你们就放心吧。”
被他这么一夸,黎浦有些飘飘然,王辉腾转头朝他使了眼色,宋知伸手推了一把,黎浦上前忙道,“是啊,两位放心,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去维护你们的合法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