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会打来电话?他看到那条新闻了?”
“对。他说学生证上的名字看不清,就问我住址。我说了,她说跟学生证对不上。”陶芳的鼻音很重。
“然后呢?奇怪在哪儿?”
“她说了很多安慰的话,然后开始问我小莫失踪的具体情况,还问他去的邻居家是哪一户。”
当时邻居家里有没有人?孩子如何进入邻居家?有没有看到孩子从邻居家里出来?电话的后半程,女人关注的焦点完全转移了。
对方的问题循序渐进,陶芳如实陈述,她一时心乱如麻,放下电话良久才隐隐感到异常。
的确不对劲。会不会是另一个媒体的记者,怕家属不堪其扰不愿接受采访,才编造捡到学生证的谎言呢?证上的名字看不清,字体更小的住址却可以,哪有这种事。
杨远快步上楼回家,亲属们正围在一起讨论刚才的电话。
“再打回去问问吧。”姑父说。
“等等。”姑妈伸出手掌朝下,“问什么呢?先想想好,如果这个女人真有啥问题,直接问搞不好会……”
“会什么呀?”姑父急了。
“会让小莫的处境更危险。”
姑妈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假设对方是绑匪,会因为家属洞悉自己的意图而改变原来的计划。但原来的计划是什么呢?到现在才打这个电话,说的内容又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或者委婉一点,先要求见个面怎么样?”舅舅提议。
“还是先报警吧。”
“我们这儿那几个警察不一定灵光。”
杨远走到茶几旁拿起陶芳的手机查看通话记录。“是个座机号码?”
“是嘛。”舅舅凑过来,“那就有办法查到地址。”
杨远不再犹豫,直接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
杨远愣住了,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刚才……有人打过电话吗?”
“有的,走了。”
“走了?”
“开车走了。我这儿是公用电话,嗯。”对方好像要挂电话。
“等一下,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这我哪儿说得清啊?二十七八岁吧,也可能三十岁,不知道。”
“车牌号看到了吗?”
“停得老远咧,黑灯瞎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