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的一颗心,也“嗖”地一下窜上了嗓子眼。
焕山河(七)
127焕山河(七)
哗啦。
包裹着人头的绸布已散开。
寒江雪脸色煞白,因心虚而狠狠闭上了眼,可等了好一会儿,却都没听到掣云叟那头的动静。
她大为不解,做足心理斗争又睁开眼睛,随之,绷紧到极致的心弦,便“叭”地断裂开来。
——掣云叟乃至在场人等都亲眼看到,那颗人头,的确是秦敛。
掣云叟死死盯着手上的这颗脑袋,目中的森光闪烁不定。
他定要亲自查验包裹,也是因为信不过萧弋,仍在怀疑这家伙会耍花招。
怎知,打开包袱的那一霎,他便正正经经地瞧见了秦敛死时惊恐到扭曲的五官。
这下谁也不能再生微词。
萧弋这家伙,当真替掣云叟他老人家,把该做的事儿全都做完了。
秦敛在这家伙手上一命呜呼,已是不争的事实。
寒江雪砰砰砰乱跳着的心脏,总算渐趋平稳,但再看眼萧弋,就又大感悲痛。
这家伙没有忤逆楼主大人不假,可这深可见骨的伤势,代价未免太大。
“寒江雪,既然代理楼主负伤,那就由你代本座好生照看他吧。”
掣云叟将秦敛的头颅抛给随从保管,转身之时,带起一阵阴风,这便准备率领人马返回往生楼去。
寒江雪心上大石暂且落地,忙不迭地道了好几声“是”。
她实际上门儿清,掣云叟他老人家,巴不得萧弋亡于路途,也暗自打定主意,绝都不能让掣云叟遂愿。
扛起萧弋肩膀,这位雪夫人就带他回到了自个儿自个儿马车上。
一路上,她都对萧弋好生照料,不单命令手下所有人都取下加绒的外衫给萧弋盖上,还亲自动用内力给萧弋驱寒。
只可惜,萧弋病入骨髓又受重伤,万年寒冰似的身躯,无论如何都捂不热。
回到往生楼地界,寒江雪目送掣云叟返回云顶无像殿,立马屏退一众侍女,独自将萧弋带到这家伙自个儿的无念阙中。
楼主大人和掣云叟都不晓得无念阙中的小屁孩儿就是快两百岁的玑玄子,可寒江雪清楚,眼下能给萧弋治伤的人,唯此人矣。
萧弋的无念阙中,向来无人值守。撇开那一堆老猫小猫,玑玄子便是此处仅剩的活物。
无念阙偏厅一张贵妃榻上,这位老前辈正值酩酊大醉。
这会儿时近正午,他一看就是纵情美酒了一整夜。想让他醒酒,估计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