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寒江雪饱含深情地望着萧弋,几度欲言又止。
萧弋却只对她抿唇笑笑:“雪姐姐,我瞧这笼子待着一定不舒服,请前辈出来吧。”
“好好好,都听你的。只要你……别怪姐姐我……”寒江雪亲自蹲到笼子前,拿钥匙开了笼子上的大铁锁。
玑玄子爬出笼子后,也没表达对寒江雪的不满,只是大咧咧地伸了个懒腰、舒活舒活筋骨,然后又背着小手来回踱了一圈步,小眼睛滴溜溜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寒江雪浓妆艳抹一张脸,甭提多难堪:“前辈,之前多有得罪,您——”
她话没说完,玑玄子已猛一下回过头来,身上仿佛燃起熊熊烈火,冲着寒江雪飞奔而去。
但见这老孙子抡起脚丫子,“歘”地一记飞踢,便直中寒江雪下体。
再就听寒江雪“嗷呜”惨叫,捂住下身,佝偻着不断向后退去。
是的,玑玄子一脚踢中了寒江雪两裆之间的位置。
瞧着寒江雪痛不欲生的样子,这老孙子脸上也现出种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
“小朋友,我们走!”他拉上萧弋就跑,一面跑还一面嘚瑟,“小朋友,不用你感谢本尊救命之恩!本尊也不为别的,纯粹就是不想看到,本尊还没把你那一身病给研究透彻、你就死在了别人的手上!你就算真的要死,也得是本尊医不好再死!嘿,你想上哪儿?本尊必须跟着你,才能继续在你身上试药嘞!”
等到二人身影消失于黑夜,还能听到这老孙子唧歪:“什吗?!小朋友你要也要回燕京?!哇,这路途可不近啊,真到燕京,最快也得明年开春了吧!”
天地悠悠,岁月无边。
又是一年春深日暖,桂馥兰香。
大邺皇都燕京城西郊的一座小山丘上,一道清影正迤迤而行。
这座小丘陵草木繁盛,若侧耳倾听,远方还有郎朗的读书声若隐若现。
树影掩映中,某块算得上藏风界水、聚气凝神的空地,有座尚未竣工的陵寝,从已有的规模看,这墓葬依山临湖、修葺端方,当是皇亲国戚的规格。
那道清影走上一阵,在螭首龟趺的白玉墓碑前立足。
只雕刻了一半的碑文,赫然写着“大邺黎王”几个大字。
倘若要问,“大活人瞧见自己的坟头,是一种怎样的体验?”,那就真的问对人了。
眼下站在墓碑前的人,正是黎王本人,萧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