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玑玄子变本加厉,把笼子晃悠得地动山摇,像只张牙舞爪的纸老虎:“代理楼主爷爷,你来南海是为了什么?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大哥哥已经替你找到啦!”
他从笼子里伸出手,又使劲儿拉扯寒江雪的裙裾,眼泪鼻涕说来就来:“雪姑姑,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吧!求你啦!呜呜呜,大哥哥是好人!”
这老孙子一下戏精附体,倒给寒江雪整不会了。
“小弟弟,别闹,等会儿给你买糖人儿。”她只得尴尬陪演,并向拎着笼子的两人使个眼色,让他俩赶紧后退。
然而这俩人还没抬脚,掣云叟已如同一团渗人的黑雾,一瞬飘移出几丈远,来到寒江雪跟前:“雪司舆,让本座看看这孩子。”
“属下……遵命。”寒江雪喉头像被什么东西噎住,讪讪一笑,不得不让身一侧。
“代理楼主爷爷,您瞧,这是什么。”玑玄子冲着掣云叟仰头,泪花儿一抹,小嘴儿一咧,就把那柄比他人还高的环首刀,吭哧吭哧地从笼子缝里递了出去,刀柄直戳掣云叟膝盖。
掣云叟一对儿老眸向下一睨,随即便抽刀出鞘。
夹带暗红的玄光乍现,玄铁刀身上的铭文也随之展露。
掣云叟的目光剎那紧盯那一列铭文,又见玑玄子变换着嘴巴的形状,虽然没出声,却做出了“天机令”三字的口型。
掣云叟眼神倏变,就像阎罗殿前,蹭地点起了两盏鬼火幢幢的灯笼。
玑玄子一鼓作气,把自个儿的脑袋卡进了笼子缝,恨不得懂得缩骨术:“代理楼主爷爷,这东西大哥哥历尽九死一生,才在一座长了尾巴的岛上找到!他——”
这老孙子小眼睛又往萧弋身上一顾,似乎心里头又生出艰难挣扎,下了极大的决心才捋顺舌头:“代理楼主爷爷,大哥哥他早就和我说,这东西是要献给您的!”
玑玄子这两句话一出口,不单掣云叟眼中满布狐疑,就连受制于人的萧弋也微微斜过了头,似是没料到玑玄子会有此举。
掣云叟又垂下双眼,细致入微地观察着手上的“逆鳞”宝刀,周围包括寒江雪和吕烨在内的往生楼一干人,全都大气不敢多喘。
不知过去多久,掣云叟才抬头睥睨众人,又向衣拾叁三人发号施令,让他们放开萧弋、回到暗影之中。
这位代理楼主手握“逆鳞”,阴森森地对萧弋道:“萧司非,你替本座寻获此物,需记大功一件。但你协助敖人阻挠雪司舆行事,犯下过错也属事实。你有功也有过,本座今日便当你功过相抵,念你顾及敖人旧情,不再与你计较。此后你当尽心效忠我往生楼,若再生二心,本座决不轻饶!”
寒江雪听到掣云叟如此说,真真松了一口气。
吕烨则一脸的晦暗难明,很像窜稀拉□□还死活找不着茅房。
他后又试探着问掣云叟接下来的打算,也仅得到掣云叟寥寥“回京”俩字儿,只得灰溜溜地跟随这位代理楼主先行撤走。
儋州城的这条长街上,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只剩萧弋和寒江雪,还有笼子里的玑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