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弋两只爪子经由兰雅重新包扎,绷带裹了里三层外三层,基本处于废用状态,越胡撸自个儿前襟、就越整不明白。
沈夜当即上前帮忙,怎知一个寸劲儿,藏在萧弋袖管里的那团皱巴巴的纸,就滴溜溜地滚落地面。
萧弋可不想沈夜瞧见那幅画儿,嘴一撇眉一皱,晃晃悠悠地就要起身去捡,又奈何,腰板都还没挺过来,就被沈夜按坐回床上。
兰雅在一边瞧着,已从沈夜看待萧弋的眸光中,论断俩人情意甚笃。
她冲春韶使个眼色,率先走出房间,春韶也不是没眼力见儿的人,小碎步跟得贼快,出了屋子一关门,便把剩余的时光,全留给萧弋沈夜俩人独处。
萧弋仍想去捡画儿,沈夜却先他一步,将地上的纸团拾起。
“这是什么?”
他说着就要展开纸团。
“没什么好看的。”萧弋蛮横地伸胳膊去抢,脸比纸白。
他也不晓得自个儿这是怎么了,就是忽然间心绪低靡,没来由地深感落寞。
兴许,这只能归结于他也仅仅是个凡人,自私自利逃不过,七情六欲推不脱。
娘亲就是娘亲,怎么能够和别人分享?
纵使是沈夜也不行。
顶多……顶多也就让沈夜称呼王氏一声“丈母娘”。
所以这事儿——
说吧,矫情
不说,憋屈。
总而言之,萧弋的好心情,早在王氏误认沈夜那时,就一寸寸地土崩瓦解。
沈夜却没给萧弋可乘之机,抓着纸团,手往身后一背:“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的我?前夜,究竟发生过什么?”
萧弋垂着两粒儿眼珠子,声音闷闷的:“你先把那东西还给我。”
沈夜凝眉:“小猫儿,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萧弋猛一下抬眸,萌生出不讲道理的苗头。
“小猫儿,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不能看?”
“到底是什么东西你非看不可?”
“这东西有秘密?因而你不想给我看见?”
“没有,别问了!”
萧弋病痛缠身,爪子又有失灵活,却不自量力地要跟沈夜硬拼,真跟只被踩到了尾巴的老猫无二,满嘴獠牙,浑身炸毛。
可惜沈夜照例远快过他,一个闪身就轻松避开,在角落里展开了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