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岂非是天意。
沈夜:“萧弋,你认为那片岛屿上可有人烟?”
萧弋:“……”
沈夜:“我们身在南海,你说那几座小岛,有可能是你们敖族人的领地么?”
萧弋:“……”
“若巨鲸不改变游速与方向,那我们接近那片岛礁,就起码要等到夜里。”
沈夜凝眸沉思着回转身姿,却见萧弋站在离他十步之遥的地方,低垂着脑袋、手捂着胸口,一头发丝随海风纷扬,整个人却无声无息。
沈夜见状脸色蓦地一变,一个闪身便到了萧弋跟前。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萧弋的身子就如天边的流星般直坠而下,一瞬砸在沈夜怀里。
水龙吟(八)
53水龙吟(八)
当下,倒在沈夜怀里的萧弋,说句“茍延残喘”都是抬举。
他仿佛已没了活人的体征,面色惨白到像个白事专供的纸扎人,一戳就能破、一烧就化灰。
沈夜几乎探不到萧弋的鼻息,也看不见他胸膛的起伏。
炎炎烈日的曝晒下,萧弋脑门上渗出的汗水却是冰冰凉。
汗珠子顺着他的额头,缓慢滚落到长而密的眼睫上,便被这道防线阻住了去路,不一时,居然就在他睫羽尖端,凝结成玲珑的冰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又刺目、又灼心。
沈夜脸色乍一瞧仍是清寂与沉冷,可若从细枝末节看过去,就能发现他眼角眉梢波澜暗涌,焦心如焚尽在不为人知处。
沈夜只感觉,自个儿抱着的不是一条生命,而是一座包裹着万年寒冰的骨雕。
这家伙刚才明明还能走能站,怎么不过了望海天的须臾,就成了这副弥留生死的样子……
“呦呦呦,小朋友这又是怎么啦?!”玑玄子恰在这时蹦跶了过来,瞧着眼前情形就是一通嚷嚷,“哇哦,小朋友瞧着不太妙啊!”
沈夜才将萧弋放平,这位老前辈就一下跳到了俩人身边。
他话不多说,伸出爪子翻了翻萧弋闭合的眼皮儿,又在萧弋腕子上摸了摸脉相,嘴巴越咧越大、眉毛越挤越飞。
“前辈,您瞧出什么了?”沈夜凛目凝眉。
玑玄子收回爪子:“啧啧,小子,这个小朋友和你俩人,一前一后进了林子,本尊可是全都瞧在眼里。为躲避那林中要命的机巧,小朋友必然动过武。”
他顿了一顿,舌头好一通呲溜,又道:“这就难怪他体内的寒气突然发了狂。他那破身子,哪儿经得起这般折腾!此时寒气汹涌,就快把他的心肺全都冻住啦!这肺要是被冰渣子堵死,还怎么喘气儿!他现在呼吸忒不畅快,可得用个外力好好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