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大伙多少都已有耳闻,纷纷对守中先生和他皇朝集团的安危表示担忧。
唯独萧显后知后觉,听得那叫一个眉毛倒竖、胆战心惊,直后悔当日自个儿错怪了守中先生,今儿个没把他一并请了来。
这些人七嘴八舌、没完没了,只教沈夜耳根嗡鸣。
因此没待上多久,他便借故离席,沿着楼梯一路下行,来到东坡居一层的大堂。
秦家蒙受往生楼暴行,沈夜早几天也已知晓。
衣拾叁很快就将调查到的事发经过回报,沈夜听后虽深感愤怒、不齿于萧弋行径,却也自始至终觉得内有隐情,心底下不愿相信此事当真是萧弋主导。
自己和那家伙相遇时,从没感到他窝藏祸心。短短数日,他怎就会摇身一变成了暴戾的狂徒!
沈夜只想找到合适的时机,向萧弋问出真相。
可什么时机才叫做合适呢?这沈夜自己也说不好。
更何况江湖之大,萧弋那家伙在哪儿飘荡都有可能。下次再见,谁也预料不到是何时。
沈夜正这样想着,却又突然感觉耳畔拂过一阵清风。
这犹如是阵带着灵力的风,只令他顿足闭目、静心屏蔽掉大堂嘈杂的人声。
其实不是风,而是一缕琴音,清宁而旷远,超逸且翛然。
顷刻间,沈夜就被这琴音深深吸引,远离人群,循声而去。
这缕琴音是从东坡居的后方飘入沈夜耳中的。
与人声鼎沸的前庭不同,东坡居的后花园鲜少人来,有着别样的僻静。
一座碧瓦朱甍的二层小楼,就在这□□遗世独立,端的是秀外慧中、风姿婀娜。
琴音的源头,即是这楼里。
抚琴的人,即是二楼的萧弋。
是的,萧弋和沈夜,这会儿都在东坡居内。
沈夜不知萧弋动向,萧弋却对沈夜的行踪了如指掌。
这座小楼的二层,按照生活起居来布局。
一侧卧房的床榻上,萧弋半靠半躺,一张瑶琴就放在腿上。
他倒也不语希圕兑。是独处一室,旁边的桌前,还有寒江雪袅袅娉娉地坐着。
“好弟弟,不愧是你呀,真会挑地方。”
寒江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
萧弋眼里的光,轻轻薄薄、疏疏朗朗。
“你究竟什么时候把这地方置办下来的?也不知会你姐姐我一声,就自个儿偷摸地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