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弋不置可否地垂眸,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瞧你样子,又听你总在咳嗽,只怕患病不轻。天气渐冷,望你多加保重。”
沈夜又道。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我一年半载还死不了。”萧弋浅淡地弯了弯嘴角,仍是那副瞧不出太多悲欢的姿态。
片晌过后,只见他提溜起大包袱,眼瞅着已脚底板抹油:“太子殿下,那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
仅仅几盏茶的功夫,沈夜竟第二次没法儿矜持。
“从今天起,你我就算正式相识,我当你是朋友。”
“朋友?”
萧弋闻言回眸,小虎牙不着调地龇出来。
“我萧弋一个无名小卒,何德何能得太子殿下垂青。”
“往生楼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其门人又岂会是无名小卒。”
“太子殿下……”
“我再说一次,我当你是朋友。”
“……好,那就容我得寸进尺,当太子殿下是我的——好兄弟。”
“……”沈夜又是一愣。
“好兄弟”这三个字,他着实没想到。
萧弋转回头去,也自个儿讥笑起自个儿。
也许,下次再同沈夜见面时,他就能真正下定决心,把俩人是堂兄弟的真相和盘托出了吧……
然而走到小院篱笆墙外时,这家伙又似想起了什么,往院里探回个脑袋。
“好兄弟,燕京地处北方,秋冬之交,天干物燥。你出入五府六部还是小心些,要是发生诸如二十多年前亲军都尉府那样的火情,可就不妙了。”
沈夜注视萧弋远去,心下莫名寂落,脑海里不断打转的,却无外乎萧弋最后抛下的那几句话。
二十年前的亲军都尉府……直觉告诉他,这家伙是想提醒他什么。
那场大火,的确蹊跷。
被圈禁的先帝三子、吴王萧晟,便是因此而亡。
可锦衣卫案牍库的卷宗上记载,死于火势的尸首皆尽面目全非,并没有实质性地证据能证明,当中的某具骸骨必是萧晟。
沈夜一边思量着如何深入探查当年火灾隐情,一边在萧弋离开后重回那片枫林。
围剿萧弋不成的那几人,也都是奉命行事,曝尸荒野,当真很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