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吭声,他和沈夜谁活着、谁死去,就怕快要分不出来。
可下一句,这家伙所说的内容,就和前头唐赟的言语关系全无了——他问唐赟,能不能帮他捎个口信,请某人过几日去往某地。
唐赟闻言笑着挑眉,似是有点意外:“要我帮忙当然没问题,可我总得知道,这口信是要捎给谁吧。”
却听萧弋反问道:“前天那个雪夜,你去见了谁?”
唐赟蓦然一怔,平日里总是玩世不恭的俊脸,竟微泛红晕:“晏之贤弟,你……”
可他话音还未落,眼眸就又转向两面绝壁间、进入山谷的那处豁口。
原来,秦绯到底不老实,左右等不到唐赟回来,就还是自个儿一溜烟地跑下了山崖。
大方向又不是不清楚,她摸索着前行,便找到了这片山坳坳。
奈何,不来不打紧,这一来,沈夜那不见呼吸的身躯、还有周身那漫无边际的绛红色的雪,当即就使秦大小姐瑟瑟发抖、气血上涌。
眼前所见,毛骨悚然,已完全超乎了她的想像。
而她也火眼金睛,一下子就揪出了凶手。
“萧晏之,怎么会是你?!你——你对曦行哥哥做了什么?!”秦绯小脸蛋涨得就像要炸开,眼泪顷刻夺眶而出,向着萧弋就冲过来。
子夜歌(二)
102子夜歌(二)
萧弋不得已向秦绯转过了头。
他承认,自个儿的确穷凶极恶,命案当场,连凶器都没想着藏藏。
受害人和物证俱在,秦绯的激愤,有理有据。
不料,向秦大小姐辩解这事儿的并非萧弋自个儿,而是已和萧弋待在一起半刻的唐赟。
“斐斐,不是你想的那样。”唐赟蹭一下就拦住了秦绯。
“那是什么样?!刚才这地方就只有萧晏之和曦行哥哥两个人!”
秦绯肩膀悸悸地颤动,怒吼着指指雪堆上的残刀断剑,像座喷发的小火山。
“难道曦行哥哥胸口的伤,还能是自己扎自己的不成?!曦行哥哥,就是为他所害!”
“冷静点,先别闹。”唐赟强行扼住秦绯挥舞着的两条小胳膊。
但秦绯怎么甘心被唐赟钳制:“唐韫玉你放开我!我要为曦行哥哥讨个公道!”
唐赟眉毛深蹙,硬是扭着秦绯和萧弋拉开距离:“我的大小姐,你连沈曦行是死是活都没搞清楚,就想着要替他讨公道?”
秦绯歇斯底里:“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唐赟沉着脸,回眸看看萧弋,又扬起声音,“晏之贤弟,你不打算跟咱们的秦大小姐解释解释吗?”
萧弋直到这时才站起身来,寂冷如磐石、幽沉似冰雪。
“斐斐,用你的《皇朝时报》去昭告天下,让世人皆知,前锦衣卫指挥使沈夜,已死于往生楼萧弋之手。”
“你——”秦绯的小脸蛋好一片姹紫嫣红。
要不是唐赟死命拽住了她,她非得像门红衣大炮似的,把萧弋轰个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