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萧弋身在沈夜怀间,竟又蓦地抽出一只爪子。
“信我,你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真相。可惜……不是现在。”
他一面冲着沈夜咬耳朵,却也一面将手腕上的暗器对准了沈夜的后颈。
咔嗒——机窍转动。
细如牛毛的梨花针,顷刻扎进沈夜的皮肤。
沈夜只来得及转眸看向萧弋,又惊又异的表情就已凝滞,在萧弋身前撒手闭眼。
这一回,换成萧弋扶住沈夜。
既是沈夜先摆萧弋一道,那这会儿萧弋反将一军,就也无可厚非。
一报还一报,不过分。
萧弋侧耳倾听护陵卫队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再看看怀中失去意识的沈夜,一个闪身,就带沈夜来到山坳墓室大门前。
他用尽全力肩肘一顶,开启墓室大门一道细缝,毫不留情地把沈夜推入门后,旋即再度拉动手环,瞬间又将墓门闭合。
护陵的军士赶到墓门前时,只恍惚瞄见山林中飘过一团黑雾,定睛再瞧,却又没发现任何异样,仅见寒夜里黑压压的山、光秃秃的树。
几人由此判断,刚才的声响大抵由山猫所发,没什么可大惊小怪,便不再于四下逗留,又往别处巡逻去了。
日出日落,云卷云舒。
被萧弋阴出花儿来的沈夜,就这般一直在墓道内昏迷不醒。
除萧弋外,再没一人知道他去向。
可萧弋就不一样了。
撂下沈夜后,这家伙便横跨燕京城,一路招摇过市。
一夜一日的光景,已足够他从大西边溜达去大东边,回到砚岭往生楼中。
傍晚时分,无念阙的偏殿内,玑玄子正酩酊大醉。
萧弋瞄上这老孙子一眼,暂且不搭理他,独自到卧寝里翻箱倒柜。
天气太冷,再不多添几件衣、多铺几床被,他就得原地去世了。
当年沈夜所赠予的那件大氅,就静静躺在墙边箱底,上个冬天过后,萧弋便没再穿过。
大氅领上那一圈绒毛,单是看着就给人暖意。萧弋垂眸瞟瞟这衣裳,却在嘴角挂起自嘲的低笑,碰地关上了箱子。
沈夜的东西,不要也罢。
给自个儿多裹了几件加棉的外衫后,这家伙跟着便左手勾起“庞太师”、右手拐上“包大人”,静悄悄地返回偏殿,坐到玑玄子所在的矮几前。
他自欺欺人地偷取着老猫的体温,顺带也把脑袋凑近玑玄子迷迷瞪瞪的两只眼。
玑玄子突见眼前惊现个黑咕隆咚的庞然大物,脑筋一时拧了弦,一失手就打翻了烛台,险些在酿成往生楼的另一场火灾。
“小朋友,你怎么每回走路都不带声?!难不成真是猫妖转世?!”这老孙子手忙脚乱地扑火,瞬间清醒。
萧弋勾勾嘴角,却发觉自个儿压根没力气瞎扯淡,干脆跟玑玄子开门见山。
当下,他对这老孙子有个不情之请。
“前辈,还记得在南海时、我曾中过一支毒箭么?您可否调配一味药,与那箭上毒物的性状相似?有一件事儿,我需要十足的体力去做。”
“???!!!”
玑玄子闻言直惊到飞起,脑壳差点顶折了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