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处于现实社会和平年代的人来说,动辄杀人这种事情极难理解。但在这方世界并无和平规则的制定者。弱就是原罪,强可以恃强凌弱,没有人会讲道理。张学舟在现实世界中算是一个好好先生,但他在这方世界中行事的顾忌不算多。从他出张家庄村庄的那一刻,一切现实社会在他身上的规则和约束便已经褪去。他适应着世界,也适应着这个世界的一切规则。若非实力不济,大汉王朝高手找到这种部落大肆屠戮也不奇怪。相应也是凶国高手在大汉王朝境内的厮杀、掠夺。张学舟在大汉境内很少见凶国掠夺,但这些部落的赀虏不是凭空而来。或许是他在邪浑大衍的帐篷中动静大了一点,又或是此前被镇压的南山百长等人情况被发现,张学舟刚刚揭开邪浑大衍的帐篷,只见外面已经多了十多个壮汉。他脑袋刚刚缩回去,几枚羽箭便射在了厚布遮帘上,随后又有人持斧冲入。“呔!”张学舟也只得吐气发声,最简单制敌的威慑镇压直接落下。一场恶战在短短时间内爆发。“那妖人会术,不要太过于靠近,出来就射死他!”“上马!”“点火,在羽箭上沾油点火射!”“族长应该是遭了不测!”“射!”……连连镇压了数个冲入帐篷的壮汉,外面并没有慌乱成一团,反而是极为训练有素的组织,希望用远射、焚烧等方式应对袭击部落的强者。若非实力到超然的水准,很难有修士可以做到无视群体协同的打击。一些擅术法者哪怕术法再精妙,不慎之下也会被远射击杀。而擅长武术者连百人敌都少见,千人敌更是罕有。张学舟显然也没有多例外,他的战斗力也并不显着。连连威慑数次压制冲入帐篷的部落武士后,张学舟不免多了一丝精神方面的疲惫。他精神力出类拔萃,但不是持续精神输出的机器,尤其是他刚刚和邪浑大衍斗了一场耗费颇重,而此前的他更是飞纵了一个白天有余。邪浑大衍那柄刻骨头的小刀抓到手中,张学舟对着帐篷后方粗布连连挥刀。几点火焰沾入帐篷,厚重粗布的帐篷上顿时多了火光。“他在往后方逃!”“杀死他!”“东山百长,你率十人往左,我率十人往右包抄!”火光中映出张学舟的身影,纵马的声音刚刚吩咐完欲要追杀,只见火光的短暂光芒中身影一闪,随即没了踪影,只剩下猎犬朝着天空好一阵咆哮。“疯了,凶国奴人打架时简直是疯子!”如果没有切身的接触和体会,张学舟觉得战争就是面对面厮杀。但真正面对过这些凶国部落的合击,张学舟才发觉程不识等人头疼的问题。这些部落人压根不会在乎族长和族人性命,第一念头就是杀死入侵者又或侵入时必须击杀的对象。李椒当年被通缉,替他身体上战场的木人在交锋的短短时间后更是中了几百箭。这些人配合有素,并不畏惧高阶修士的力量,而游牧族全民擅骑擅射更是带来了来去如风的优势。若再加上可以不顾生死击杀军团为首者,这极可能容易导致对阵另一方阵型的崩溃。种种因素下,想击溃凶国的军团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张学舟这一夜经历带来的感觉就是如此。他身体飞纵于空中,而后飘然向上。等到踩踏在一处背山少风处,他不免迅速啃食着携带的半扇羊肉,尽可能快补充恢复自己体能,从而远离到这儿。“一个人远行终究是凶险了一些,若有人伴随就不必如此匆忙和急迫,说来我应该动用天衣变化,再叠加假术妆容,才能安全穿梭这片广袤区域!”大汉王朝疆域蜿蜒缠绕的区域极多,有时只需要飞纵跨越一座大山就会省却车马绕行一天的时间,而在凶国疆域则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可以任由骏马驰骋,飞纵并不会节约太多路程。张学舟亲自策马奔腾穿梭过凶国,很清楚这片疆域东西绵延的长度。他连连进食,等到啃完牛腿,腹部已经半饱。这让他伸手一点天衣,这件可以变化的长袍顿时迅速化成了曳咥河圣地的法师红袍。张学舟扎了一个道髻,又在自己脸部摸了摸。他当下缺乏妆容变换之物,但调控面部肌肉变换容貌难度不高,只是这种肌肉变化不言苟笑,变出来是什么摸样就会维持什么摸样,一旦大笑又或做其他表情就会散退面貌变回去。张学舟给自己妆容定了型,又摸了摸腹肚,随后再次下山。“勿那硖石山毛被,不得在我圣地奴人部落放肆!”距离邪浑部落还有百余米,张学舟一声大喝,极为标准流利的圣地语靠着魔音术远远飘荡。因为缉拿外来者导致夜晚嘈杂喧嚣的邪浑部落在瞬间陷入了安静,匍匐跪倒的声音不绝于耳,又有数人连连疯狂朝着声音的方向策马狂奔。等见到黑暗中而来的红袍身影,这数人迅速跳落马下跪倒相迎。“邪浑部落邪浑曲见过尊贵的法师大人!”为首的一个壮汉跪倒后连连磕头。在凶国中,曳咥河圣地是诸多上流阶层的术法源头,也真正把控着凶国的生杀大权。任何一位曳咥河圣地的法师到达部落,这与钦差大臣没有任何区别。没有人清楚曳咥河圣地到底有多少法师,但很多人认识曳咥河圣地那袭法师红袍。除了曳咥河圣地的法师,没有谁能穿这种珍贵又代表权势的法袍。认袍不认人是诸多部落的规则,不论哪位法师前来都会以最珍贵的礼仪对待。张学舟前脚刚刚现身,这些凶国奴人后脚已经跪倒相迎,哪怕部落中的火尚未熄灭,而追击部落凶徒无果也迅速中断了下来。“邪浑曲,你可见坏我圣地血精的凶徒毛被?”张学舟大喝一声。他声音采用了魔音术,此时采用浩大雄浑的效果,声音如滚滚音浪不断震荡走远。这让诸多奴人身体发抖,哪怕是跪倒在最前方的邪浑曲手脚也有了哆嗦,只剩下几条猎犬在那儿咆哮不止。:()第五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