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钟晓婷紧急施救后,医生出来,摘掉口罩对着冲上前的惶恐女子说“她没有生存的意志,似乎自己要放弃生命,任何人也无能为力,从目前情况看,随时有可能……”医生的话停在了这。
钟晓彤摇着头,身子缓缓后退就是茫然呆立,睁大眼睛仿佛没有听懂主治医生的话。
金泽和甘萍萍均是一脸悲伤,在后面扶住了钟晓彤。
唐彦抿着嘴角,走上一步“我们能进去和她说说话吗?”他直视着医生“她现在需要鼓励。”
钟晓彤浑身一震,神志回复清晰,急惶的看着医生。
医生半天没说话,考虑了又考虑,最后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只能一个人,要彻底消毒才能进去,时间也不能长,最多十五分钟,她抵抗力太差了。”
就在钟晓彤要换衣服时,唐彦突兀的拦住了她“让我进去吧,让我进去!”
钟晓彤僵在那,抬眸看唐彦,他一脸凝重而认真。那双不羁的狭长眸子此刻沉痛中夹着突突闪跳的脉脉暗涌,无声却异常热切的恳求着。
钟晓彤不知她怎么想的,一瞬间,想了很多,可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就是眼前的这双眼睛触动了她,让她莫名的点了点头。
最近,他一直往这边跑,午夜漆黑的楼道夹角,是他默默叼烟的落寂,高大挺拔的背影散发出浓重的萧瑟,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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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彦进去了,目不转睛盯着钟晓婷那张跟纸一样白的脸,瘦的眼眶都深陷了进去,他不敢眨一下眼,看着她的气息在氧气罩中,微弱近乎无,他心又紧又疼,仿佛被人狠狠抓着,却咧嘴笑了,坐在她床边,他怕惊动她似的,轻声轻语,仍是一副吊二朗当的挑衅语气。
“钟晓婷,我又来看你了,我知道你不待见我,看见我就烦,只是这次你不能赶我走了吧,你躺在这也只能任我宰割,任我胡说八道。”
“我和你讲讲我吧,你不爱听也得无奈的听。”唐彦垂眸莞尔,嘴角一勾,邪魅英俊“我这人打小长的就帅,那些女孩成天的围着我转,叽叽喳喳的烦死了,后来就变成一大堆女人,跟采蜜似地扎过来,发情期到了,我自然而然的开始跃跃欲试,开始自我陶醉,这么多年,经手的女人太多了,我手都数不过来。说起来,我这人挺滥情的,能做不能做的混账事都做过,不是个好东西。”
唐彦的声音很好听,即便是自骂,也带着几分性感。
“我这几天都在想,如果我只是边远山区里一个贫苦家庭的孩子,现在我会是什么样?就以我这不学无术的德行,没准在放羊,满身膻臭味或是在劳务市场等着被那些包工头领走,做着最艰苦的体力劳动。”挖苦后,他长睫毛一顿,两手交迭,异常认真的说“父母给的优越环境,我看似什么都缺,却独缺干净的灵魂,顽强的心智。”
“上天给了我一个好命,上天给了你一个歹命,茫茫人海,我们相遇了,阅女无数,我还没见哪个女人像你这么嚣张,对我又打又骂,一点不给面子的嘲讽,有些可气的是你一直都是在玩弄我,我看似也在玩弄你,这就是我们。”他微微阖眼,苦涩一笑。那一刻,他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沉吟了好一会,他接着漫无边际的自言自语。
“有时候,看你没心没肺的自信,没心没肺的一副狂傲样,我都极尽鄙视,我不愿意承认自己在欣赏你,我极尽所能用所有粗野的字眼侮辱你,我很痛恨你的曾经。直到知道你得病的那天,我彻底后悔了,心又疼又怕,生平第一次尝到惴惴不安。我慌慌张张的跑去找你,可你不爱搭理我,你告诉我,我们之间只是一个字,嫖。那一刻,我真无力…………无力的站在那,眼睁睁的看着你走掉而无法上前。”
唐彦声音有些又低又哑“前几天你昏过去的晚上,我到警局去找了赵三那俩王八蛋,自此后,我满脑子都是你倔强的笑,我狠狠抽了自己好几个嘴巴,我想把当初对你说的那些侮辱混蛋话收回来,我想好好的抱着你,好好的对你说话,即便你骂我打我也没关系,真的,钟晓婷,这是我的想法。”
唐彦抹了把脸,接着说
“阿昊曾对我说,你姐姐会是他红本的另一半,是他孩子的妈,当时真把我吓到了,我都无法想象,这话能是从他嘴说出来的,现在我倒很佩服他,真的佩服。也相信了,他真的爱你姐。”
唐彦身子微微前倾,神秘开口
“我告诉你个秘密,他去了中东,去给你找骨髓了,我一同去的,在飞机上被他给踹了下来,他说,那边他熟人多,好办事,我得留下来照顾好你姐和你。昨天终于有了眉目,他冲进了战乱区,大使馆的人都吓死了,他妈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也快崩溃了。阿昊,从小就主意正,够爷们,我就没见他被什么难住过,所以,他既然去了,骨髓一定能找到,我对这一点毋庸置疑。”
唐彦眉宇郁结
“你姐姐最近很不好,狂瘦,人前撑着,我碰见两次她背后偷偷落泪,你现在又这样,我根本没照顾好你们,这可真抓狂,我心就跟那涨满的气球,只要轻轻一碰随时就要炸了!”
“阿昊不让我告诉你姐他去中东的事,你姐经常呕吐,好几次了,我怀疑她可能怀孕了,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如果真是这样,阿昊一定很开心,他要做爸爸了,而你快做小姨了,你姐姐十分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孕妇不能常哭的,我真怕她悲伤的流产,为了她,你也该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