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得走……她是那么焦急,急的双眼通红。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女子的呼唤“这里,从云-------”
身子豁然震动,喉咙一声呜咽哼出,桎梏的她随之找到知觉。她是如此感激,感激………狠狠咬住唇,步履慌切,神色迷乱的融进了人海。
来国贸接家人的沈从云下了车后,步履优雅地走着,有着男人最好的风度,人来人往中他独有的儒雅是如此夺目……无意识的看了看四周,转目缓缓回首,他攸的立柱再转过!周遭没了声响好似凝固了一样,他的动作和表情都被定格……一抹纤细疾走的身影锁住了他的视线。
沈从云心一窒,他温润的目光陡然变得幽深,无比幽深!周围很多人,碰碰撞撞中,他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一动不动的立在那,眼睛追向那消失的一方,极力收索着,背影,侧影………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神没有了焦点,自信冷静的人变得游离、飘忽…………
她怎么走的那么急?她怎么那么不小心?她怎么没回头……看一眼?她怎么还那么瘦?…………她回来了……………
走出很远的钟晓彤腿还是不太好使,被冰碴子滑倒,她撑起身子连雪都顾不得拍,继续向前快走。一辆辆车从她身边呼啸奔驰,她匆匆擦边而过,寒风卷起的尘粒砸的她肌肤刺痛……她以最快的速度穿过街道,好像犹豫一秒就会陷入万丈深渊一样。
喘息着终于来到一处楼墙,仿若找到了避风港。钟晓彤虚脱无力的跌靠在上面,低头俯视之际,发现裤子的膝盖处刮掉了一层颜色,显然残了,她新买的裤子,她心疼,好疼,沉沉的泪终于簌簌垂落,一滴一滴击打在冰冷的地面上,氤氲成片………
千般痴想,万般铭念,也不及这一眼偶然重逢来的震撼……………
凝着朦胧纵横的痕迹,咬着渗血的嘴唇,痛楚是那么强烈而明晰。
浓浓的寒气中,她冻的血管在打颤,胸腔在撞击,心口的疤痕瞬间崩裂,决堤着那曾经化不开的真情,蔓延着无法忘却的涩痛!
这么多年,她爱着,噬骨的爱着他。
这么多年,她想着,绝望的想着他。
这么多年,她心痛着,如残掉羽翼的青鸟,在凄寒的风雨中隐隐作痛,悲凉的总是找不到一处栖息落脚之地。
玉树临风,雅人深致……他依然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不曾改变。
只是,她冷了,她哭了,她累了,她慌了,她疼了,再无依赖。
曾经那份打开心扉的柔情,积累了日日月月,沉淀了岁岁年年,该怎么拨离?谁能告诉她,该如何忘记?
不远处的鞭炮声轰然响起,震的钟晓彤浑身一凛,也冲断了她缭乱的哀鸣。
轻轻抹掉满脸的冰寒彻骨,她扬起头,颤抖的上扬嘴角,对着天空微笑………
不哭,她不要哭,今天过年了。
☆、亦真亦幻
见沈从云对她恍若无闻,林倩和陆圆圆穿越人群,相继来到他身边,看着他仿似雕像般定定的立在那,无魂无魄………
林倩心紧,顺着他视线看去,前方只是一片车水马龙的街道,她皱起眉轻轻推搡着失神的丈夫“看什么呢?”
沈从云心颤,像被一盆冰冷的水从头淋到脚,他手紧紧握起,眼睛依旧凝着街道淡笑说“多乱啊。”
多乱啊………陆圆圆胸口有些波动。她刚刚好像看到一个熟人,即便遥远,即便只是匆匆消失的一角,她也不会认错,那是她的上司。
“买好了咱们回吧。”沈从云微笑着缓缓转身,走路还是那么优雅,气质还是那么清高,整个人还是那么无可挑剔的完美。只是他的眼神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那种温润淡定……有着隐匿不住的…黯淡。在她不知道的刚刚,发生了什么?不知是否出于女人的敏感,林倩觉得自己连汗毛都透着疑虑和惶恐,不,应该说在沈从静s市婚礼结束的那天,有些东西就已经在她心底生根发芽,疯长的一发不可收拾!她抱着女儿时再不叫乳名,也反感别人叫,因为这,她公然大骂了保姆一顿,而他只是静静的听着,不阻拦,不反驳,不解释,什么都不说。从此以后,家中再无人除了他还叫女儿那个令她嫌恶的名字。
小童,晓彤,钟晓彤!当她探知这个名字,这个人的时候,真如五雷轰过,幸福堡垒轰然间成了一片废墟…………原来如此!原来他站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是那么的遥远,原来他的儒雅内敛是那么的疏离,而他的深沉浓郁,情真意切不是在她身上,而是给了另外一个,一个在他心中的女人!
回去的路上,沈从云擦到了别人的车,一番交涉下,拐出了点关系,对方上赶着让步,一场不大的交通事故就这么不了了之。
坐在后面的陆圆圆偷瞄了眼身边大嫂林倩,只见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神灰暗,阴郁,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陆圆圆暗自叹息着,她真不该和他们一起出来,祭祖也没必要都穿的那么正式吧,沈从静就是事多!
……………………………………………………………………………
等候一会儿的姑姑在见到有些狼狈的钟晓彤时,惊了一下,看着她的脸慌忙追问“你这是怎么了?”
钟晓彤指着膝盖苦笑中难掩委屈“摔了一跤,可真疼。”
姑姑不疑有它,自责说“都是我,岁数大了,忘性也大。”
“是我有前眼没后眼的,疼疼就过去了。”因为哭过钟晓彤的说话还带着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