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他听见池砚舟嗤得笑了一声。
迈出去的脚步一顿,裴奕看向池砚舟。
“还是年轻了。”池砚舟说。
裴奕不解,皱着眉没说话。
“裴奕,不是所有的母亲都配称之为母亲,不是所有的恩情都值得被回报。”
池砚舟合上饭盒盖子,将筷子放得整整齐齐,然后转头看向裴奕。
“生而不养,养而不善,她们本就没有尽到为人父母应尽的义务,又有什么资格从子女身上索求回报?”
裴奕锋利的双眼微微睁圆,浮现出一丝讶异:“你不觉得我不孝?”
池砚舟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我跟我母亲都断绝关系了,我有什么资格觉得你不孝?”
池砚舟的话确实超出了裴奕的意料,他一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只看怪物似的看着池砚舟。
“我还是那句话,不是所有母亲都配称之为母亲,你没有亏欠任何人。”
……
裴奕走出房间的时候,池砚舟在他身后替他打开了通道的顶灯,裴奕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定了会,突然笑了声。
池砚舟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目送他出房门。
咔嗒,房门被打开,裴奕半个身子出了房门。
“池砚舟,”裴奕没回头突然道。
“嗯。”
“其实你也没那么讨厌。”裴奕说完,带上了房门。
门内的池砚舟耸了耸肩。
“我本来就挺讨人喜欢的。”池砚舟自我评价道。
池砚舟和裴奕关系的改善是所有人肉眼可见的,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过了一夜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突然就消失了。
当然,剑拔弩张主要指的是裴奕对池砚舟,池砚舟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对谁都是淡淡的,不合群但也不疏离。
但咖位在那儿,一般人也不往他跟前凑,除了张导吃早饭的时候坐在了池砚舟的对面。
“瞧这些小子,一个个都怕你呢。”张导笑说。
“大概我人缘不好吧,”池砚舟摇摇头,看起来有些苦恼的模样,“我长得也没这么吓人吧。”
张导闻言扑哧一声笑了,感慨了句:“盛名犹在,有距离感,没办法。”
两人正说着话,忽得感到一片阴影压下。
池砚舟抬头一看,裴奕冷着张脸端着餐盘一屁股在张导身边坐下。
张导似是万万没想到,愣了老一会儿,突然站起来对着摄像猛招手。
“别吃了别吃了,开机开机,给我把他俩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