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洛伊斯的印象中,莫里森太太严肃归严肃,但不是一个喜欢找茬的上司,也从不偏听偏信。
她老人家,一视同仁的严苛。
“你若是会打扫房间,便告诉她,你知道如何打扫房间能做到没有遗漏。”
“若是没什么特长,不如诚实一些,告诉她,求这份工作是为了更多的钱,想真真切切改变自己的生活。”
露易丝闻言,驻足顿在原地,她的眉宇之间有些释然。
“这倒是,我本就是为了更舒服的活着。但你说,莫里森太太会不会喜欢听人的奉承”
她已经耳闻好几个竞争对手准备了夸耀莫里森太太,说要成为下一个她的话术。
埃洛伊斯耸肩:
“这年头,要么本事硬一些,要么嘴巴甜一些。”
“为了赚钱,做什么都不丢人,不过用这法子的人一定很多,听多了也就腻了。”
露易丝思索着,又问起埃洛伊斯,什么时候去打听霍华德裁缝店。
前几日,她在精品店寄卖,卖出了一份潜在的工作机会,这事儿还不成熟。
埃洛伊斯只说与了露易丝一人知道。
“明天,一早我就过去看看,顺便把旧鞋的底子补一补。”
傍晚,几人回了家里。
晚餐,大家将中午剩下的肉食一锅炖了,煮成浓稠的肉汤,用白面包配着吃了。
托马斯当天要回律所去守屋,吃过晚饭,埃洛伊斯给他戴上一顶新买的毛呢报童帽。
她叮嘱几句,才叫他小心点走。
埃洛伊斯无法容忍自己在贫穷的时候闲着,她早就向拉莱斯太太打听了霍德华裁缝店的具体位置。
拉莱斯太太告诉她,那附近是十分高档的服饰一条街,但也总能找到实惠的东西。
第二天清晨,大多数纽约居民都还在享受宁静的困睡。
埃洛伊斯打扮严实。
她用围巾裹着大半张脸,又压低了帽檐,手里提着纸包装的旧皮鞋下楼。
离开家时,她还听见楼下的拉莱斯先生在隐约抱怨他的剃胡刀为什么不锋利了,以及他家孩子的哭闹声。
埃洛伊斯心无旁骛,她乘轨车去了那附近,路程大约个把小时。
上西区,富人区。
道路平整,地上的积雪被铲出整齐的路径,精致到每盏路灯的复古棱角。
此刻已经不算早,太阳爬上屋檐。
街两旁,通常都是大理石的豪华排屋,有石膏雕花的外墙腰线,弧形阳台。
后院水池,美人雕塑上有常洗刷的痕迹,前院的灌木,都打理地利索挺拔。
穿过这细致的街区去,就是一条独栋房屋稍多的步行街。
像那样,在这个时代价格颇为昂贵的大幅落地玻璃,整块镶嵌在这条街的建筑橱窗上,展示内部装饰。
霍华德裁缝店,顺势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是一座三层建筑,门厅很宽敞,气派又阔绰。
门口的小围栏里,移了一颗两米来高的墨绿松树放在那儿。
挂着铃铛,缎带装饰,夺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