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嫣:“……”
这一波暗嘲,她感受的明明白白。
仵作倒吸了口凉气,求生欲满满,又对夜宸寒说道:“殿下,微臣觉得遗书或许不能当真,可能……是他临死之前被迫写的。”
眼看着仵作要坏事,白语嫣怎能让他如愿,立即又开始说道:“既然中了毒,还备受折磨,那要是被逼着写遗书,落笔字迹定然无力,可这封遗书看着分明是正常时所写。”
言下之意,更像是暗戳戳的表明,会不会是唐云瑾做了什么白府医发现,才杀人灭口,府医临死之前,将遗书拿出。
“遗书呢?给我看看,都写的什么,我对内容比较好奇。”
仵作看了眼夜宸寒,见他轻颔首,这才把遗书取出,递给唐云瑾,这本来是要带回仵作司的。
一接手,唐云瑾的举动就让所有人震惊。
她第一时间不是看内容,而是先闻了闻纸。
白语嫣以帕抚鼻,挑起细眉:“姐姐,你不会是要闻这上边的尸臭味吧?”
只当做没听到她的话,唐云瑾浅闻了一下,就对众人道:“这遗书绝对是昨晚写的,不会再早了!”
夜宸寒视线一直在她身上聚焦,没有片刻转移,自然是第一时间被她的话所吸引:
“你为何这般肯定?”
一波三折【4300字】
唐云瑾没回答,笑着把遗书递给他:“王爷闻闻就知道了。”
夜宸寒眉峰轻挑,抬手便要接过,白语嫣却又阴阳怪气起来:“姐姐,这遗书之前跟尸体在一起,你怎么可以让宸哥哥闻遗书?万一出个好歹……”
“不至于吧,王爷好歹是习武之人,不可能连点尸臭味道都闻不得,倒是白姑娘,的确身子太娇弱了,呆在这里久了不合适,万一忽然染了尸毒怎么办?”
唐云瑾笑眯眯,毫不客气地回怼。
“宸哥哥。”白语嫣咬着唇,轻轻拉扯着夜宸寒的衣袖,状似撒娇求助,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夜宸寒却根本没心思再去掺和到这两个女人之间,当务之急,是要把死因弄清楚。
所以他还是将唐云瑾手里的遗书接过来,毫不犹豫地在鼻间闻了下,心里瞬间了然,明白唐云瑾话中的意思了。
这封遗书的确是昨天晚上写的,不会再早到哪去了。
首先墨香味很浓郁,还没完全挥发,其次字迹颜色也很深,墨汁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浅,但这封遗书显然没满足条件。
唐云瑾接着又道:“所以,这遗书不管有没有提及我的地方,都对我构不成杀人证据。”
“你倒是会自辩。”夜宸寒将遗书递给了仵作,但从眼神看,显然并没有怀疑她说的话,只是用平静的声音说道:“让本王好好听听,你能如何辩解。”
“好。”唐云瑾点头,开始分析:“就从其一来说吧,王府暗卫诸多,要是王爷怀疑我毒杀的人,大不了将所有暗卫聚集,总有人能看到是不是我走进府医的住处。”
话落,她眼角的余光明显看到白语嫣微变的脸色。
一丝冷笑从唇角拂过,唐云瑾继续从容说道:“其二,这封遗书既然不是府医中毒后死之前写的,也不是很久之前就留下的,那么就只可能是受人胁迫,在中毒之前写的,如果是我,总不可能贼喊捉贼,把自己放进他的遗书里招嫌疑。”
微微停顿一下,唐云瑾继续道:“其三,府医是个成年男子,我力气肯定比不上,要真是到了生死关头,是我胁迫他的话,他其实有一定可能性反杀我,能让他乖乖写下遗书,吃下毒药,首先凶手必须是个从力量上就碾压府医的存在!这一点,光只是调查尸体和遗书,根本得不出结论,昨夜下了一阵小雨,如果杀人凶手在这个时间内进出过院子,那现场肯定留下过带有泥土的脚印,可以从脚印的尺寸大小来调查。”
白语嫣顺势接话:“姐姐想怎么调查?难不成要全府的人都来这里比大小吗?这种方法真的实用吗?”
虽然说话的时候,她不慌不忙,其实内心要多紧张有多紧张,她害怕,害怕唐云瑾真的能依靠这种办法找出蛛丝马迹。
昨夜的事情又是刘婆子去处理的,要是这次再败露,她可没办法将人给保住了,那可是一把不用她开刃的长刀,要是没了,着实可惜。
唐云瑾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所以白姑娘是有更好的办法?”
“那倒是没有。”
“既然没有,白姑娘这般质疑,是害怕用我的办法查出什么线索吧?”
“王妃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眼看着夜宸寒脸色变得有些不好,唐云瑾却不怕,直接摊手:“我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么?自古调查各种案件,哪个不是大费周章,要是想省力气,又要什么结果?还不如就让这府医死得不明不白好了,反正到时坏的是王府名声,最大的牵扯者是王爷,跟我又没关系,白姑娘说,是吧?”
“你……”白语嫣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干脆两眼一挤,冒出泪花,委屈地看向夜宸寒:“宸哥哥,嫣儿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嫣儿只是害怕姐姐用这种办法会打草惊蛇,但嫣儿脑子笨,想不出比姐姐更好的办法了。”
“别哭,本王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夜宸寒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花,声音柔得涓涓流水。
唐云瑾听着两人的对话,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又再次翻了个白眼。
但紧接着,夜宸寒的声音就响彻耳边:“你继续说下去,只要能查到幕后真凶,本王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