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后头已经没有那么疼了,餐桌上王妃提及司循病了一事,司锦年只顾着吃饭,半分不想听见上海那边的消息。
他已经决定去上京特战军区报到了。
正如云晓所说,沃朝几百年的祖宗基业,不能因受一点挫折,就自甘堕落断在他们这一代。
但是,在走之前他要报仇,找个地方好好发泄一顿!
津城老宅,入夜灯火通明,司循特地嘱咐下人晚上不要熄灯,司锦年回来的话,立刻把他叫醒。他是清早刚从上海坐车到北平又辗转回到津城的,折腾了一整日,在肃亲王府外等了一下午,到底还是没能见锦年一面。
贺伯怕他感冒没好,又累出其他病,情急之下一通电话打到了白敬臣那里。
&ldo;司锦年怎么可能舍得分手呢?&rdo;
对于司锦年玩消失这件事,白敬臣十分的不解,他到的时候司循已经喝了药睡下了,拉着贺伯问发生了什么,贺伯皱着眉头无奈摇头,事实上他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原封不动回忆少爷跟先生分手那日,先生想去买少爷爱吃的汉堡,在公寓楼下跟少爷吵了几句,少爷生气把先生抱回房间又吵了几句,然后少爷就摔门走了。
白敬臣不敢相信起因竟是一个汉堡。
贺伯叹气:&ldo;索幸先生知道少爷是平安的。&rdo;
&ldo;锦年联系上了吗?&rdo;
&ldo;没有。&rdo;
贺伯摇摇头解释:&ldo;少爷离开的第三天,《津平日报》就登了沃卓尔&iddot;李因萁认祖归宗的消息,先生看到后当晚就感染了风寒,还好一直住在上海,医疗条件不错,吃了西药不怎么发烧了,就是还有点咳嗽。&rdo;
&ldo;报纸呢?&rdo;
白敬臣要来那日的新闻,果然头条就写着沃卓尔&iddot;怡宁王妃找到失踪18年大皇子的事,更可气的是,末尾竟然还特意加了金玉良缘的喜讯:「沃卓尔&iddot;李因萁不日娶沃卓尔&iddot;毓娆为妃」。
这才刚刚分手几天,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贺伯让人给白敬臣上了热茶,大半夜也不知道从哪赶过来的,脸上脏的像只流浪猫。
白敬臣气的一口没喝,他决定明日去肃亲王府找找那个负心汉,司循哥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一定要让司锦年回来把话说清楚!
虽是这么想的,但实际上他与司锦年地位不对等,次日一早冒着火气往肃亲王府那么一站,就被司锦年一手令下绑了起来。
&ldo;司锦年,你个负心汉!司循哥病了那么久,你也不回去看一眼!&rdo;
司锦年手指挑起小白兔的下巴,不屑的阴森发笑:&ldo;他不懂好好保重身体,与我何干?难不成我堂堂沃朝大皇子,还要去照顾一个贱商?&rdo;
&ldo;你到底吃什么迷魂药!为了所谓的皇位吗?司锦年,你睁开眼睛看看世界吧,人民的力量是无限的!你好歹也是留学回来的人,怎么思想越来越退步了?!&rdo;
棍子没有打在自己身上,白敬臣当然不知道疼。
&ldo;我睁不睁眼,退不退步,也不容你来说吧?白敬臣你是不是有时候吃饱了没事干,管的太宽了?&rdo;
那些所谓的进步思想,是在推翻他祖辈们的基础上建立的。所有人都可以骂沃卓尔王朝,都可以反抗沃卓尔王朝,唯独他跟云晓不可以。司锦年深谙这其中的道理,不想再跟白敬臣废话,怎料他非要在他的雷区挑衅:&ldo;我说不得你,那司循哥呢!有种你别东躲西藏,让司循哥好好来认清你的封建血液,剥削人民的丑恶面目!&rdo;
一记耳光重重打在白敬臣的脸上,司锦年阴暗起身,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ldo;为什么你总要让一个务必卧床静养的人四处奔走,白敬臣,怎么说他对你也有恩吧,我不懂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rdo;
彼时他正要去刨了白沐锦的墓地,见这麻烦精不请自来,当即决定带他一块去洛水谷,让他也欣赏一下日思夜想的哥哥,到底还有没有个人样。
他的家产本来就是我的
&ldo;不好了司循哥!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司锦年那个王八蛋刨了我哥的墓地,还说要鞭我哥的尸!司循哥求求你,快去管管他吧!&rdo;
&ldo;锦年,在哪儿?&rdo;
被沃兵从军车上丢下来,白敬臣跑到脸色发紫,大哭着扑到司循床边,说司锦年怎么欺负他的经过:&ldo;我也不知道是谁故意陷害你跟我哥哥,那个王八蛋干缺德事的时候,先把墓碑砸了,因为上面写了「亡夫白沐锦」,是司循哥你立的!他让人挖棺材,要开棺的时候才放我回来,司循哥我求求你,别让他这么对我哥哥,我求求你了!&rdo;
&ldo;你……先起来咳咳!&rdo;
&ldo;不要,司循哥我给你跪下了,你去跟他解释清楚吧!我哥哥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让他要打要骂都冲着我来!&rdo;
白敬臣哭的跟大花猫似的抓着司循的胳膊,右脸被扇的肿起,指甲里也满是潮湿的泥土。
&ldo;你放心……让贺伯来一下咳咳……我现在就去……&rdo;
司循身子本就不大爽利,被他这么一闹,心口又开始砰砰砰砰乱跳个不停。他让白敬臣出去叫贺伯进来帮他换衣服的间隙,手指颤抖的翻出日常要服的降压药,也不管哪里难受了,一口吞下就着手边的冷水压了压。
草草穿戴整齐,贺伯将司循扶上轮椅,隔着毛衫都能感觉到他身体又沉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