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胡乱下厨给司锦年吃出阴影,自己穿戴整齐后,司循让贺伯备车,打算去西餐厅转转。他的右侧患肢受不住力,日常生活没有问题,但弯腰穿鞋袜对他来说有摔倒的风险,故而平日都是贺伯代劳。
&ldo;先生,还是请个医生来看看吧,您的脚这几日越发肿的厉害了。&rdo;
小心套上棉袜往布鞋里塞,贺伯担忧的说着,用了些力气才将比从前肿大一圈的脚穿好鞋子。这不是个好兆头,尽管不懂医,贺伯也知司循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了。
司循默了默道:&ldo;想是……这段时间路走多了。&rdo;
&ldo;先生,您还记不记得手术那年医生说的话?&rdo;
医生说让他按时复查。
司循怕自己查出个三长两短,又要住院、做手术、吃药输液,一早将医生说脑出血复发、心肺病变的事忘了个干净。
&ldo;等锦年回来,让他检查一下好了,折腾去医院太麻烦了。&rdo;
司循一手扶着手杖,一手被贺伯从床上架起,他的腿知觉麻木,从房子到楼下街道没几步到路,膝盖就已经打颤,累的呼呼直喘。
今日多云,室外并不是多暖和。
贺伯打开车门扶司循上车,一时太过小心,没有注意到一辆熟悉的车也停在路边。
&ldo;贺伯,锦年回来了。&rdo;
原本压着嘴角轻咳的人突然脚步一顿,司循温和缱绻的眸光洒向长椅上,正叼着一根香烟仰天翘着二郎腿的年轻人。
&ldo;真的是少爷。&rdo;
贺伯应声,识趣的先上车等候。
撑着手杖先迈左脚,再吃力地抬起右脚,膝盖僵硬打弯,司循尽量稳住步态,笑着向司锦年走去。
他有心事……
不知何时,吹落在风中萧瑟的树叶落在了年轻人的头上。
&ldo;回来了怎么不上去,又在偷偷抽烟咳咳……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吗?&rdo;
司循走到长椅前的时候,司锦年先是一怔,听到这人咳嗽才恍然想起自己在做什么。掐掉快燃到手指的香烟,司锦年下意识脱掉外套才敢靠近司循。
&ldo;你又要去商行吗?&rdo;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司循看司锦年满脸憔悴,忍不住关心:&ldo;你哭过了吗?眼睛怎么……&rdo;
&ldo;没有,是过敏,结膜炎。&rdo;
从洛水谷回来有一会儿了,司锦年的心仍旧是酸的,他不想说话,不想见人,更不想回那个所谓的家。
司循在关心他吗?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司锦年倾向于前者,但理智警告他是后者,且所得到的一切爱,都是借白沐锦的运。
想假装无事发生还跟从前一样,脑子里却时不时浮现出白沐锦墓碑上的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