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城有些遗憾,但一件工具跟自己的未来比起来,显然是微不足道的。……太阳落了下去,暮色渐渐升起,夜晚来临了。两个身形悍利的男人走进这座有些破败的小区,从裤兜里取出开锁工具,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们从后腰中拔出锋利的长匕,警惕的环视一周后,默契的走向了卧室,动作敏捷轻快的像是一只猫。卧室的门被推开了,两人闪电一般迅速的扑到了床上,匕首猛地下刺,却刺了个空。那触觉软绵绵的,不像是人体,反倒像是被褥。两人吃了一惊,却没有放松警惕,将门反锁上之后,在这座不大的房子里翻找了半天,确定没人之后,重新将门锁上,离开了这里。“老张,你在哪儿呢?”下了楼,有车在下边接应,他们动作麻利的上去,打电话给张六:“别成天闷在家里,咱们喝酒去!”张六坐在对面楼顶的天台上,手边的望远镜正对着没有拉上窗帘的卧室,他神情阴鸷扯动一下嘴角,说:“我回老家给我妈扫墓,过两天才能回去。”“什么时候啊?”对方问:“好歹给个准信儿!”“明天,”张六说:“明天就回去了。”“成,”对方高高兴兴的答应了:“到时候我去车站接你啊!”电话就此挂断。张六发出一声可怖的冷笑,翻出前不久收到了那条聊天消息,回复道:“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纪城打算对我下手?”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刺眼的红点。这个莫名其妙加上他,对他进行预警的人,已经把他删掉了。张六的心头忽然蒙上了一层阴翳,只是不管怎样,该做的事情,还是有必要做的。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纪城,纪城,”他默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目光森然可怖:“过河拆桥,你真是好样的!”我送总裁进监狱18傍晚时候,纪城急匆匆赶回纪家,就见吴艳艳一个人坐在餐桌前,伯父纪霖和堂哥纪源却不见踪影。他心头一跳,有些不安的道:“伯母,伯父和堂哥人呢?有事出去了?”吴艳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丈夫和儿子的作态,也知道事情不小。她脸上带着些许忧色,指了指楼上,道:“他们在书房说话,说是你一回来,就叫过去。”纪城答应一声,大衣都顾不上脱掉,就匆忙上了楼。纪霖听儿子说起沐老爷子这些天去拜访的人,一颗心就跟压了石头似的,闷闷的喘不过气来,连眉头也情不自禁的拧个疙瘩。纪城在外边敲了敲门,小声道:“伯父,我回来了。”纪霖道:“进来。”纪城心知自己闯了祸,小心翼翼的走进门去,低头叫了声“伯父”,却听纪霖道:“抬起头来。”纪城抬起头,勉强扯出来的笑容还没挂一秒钟,就被纪霖那一记耳光给扇没了。“蠢货!”纪霖心头火气腾腾,咬牙道:“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纪城在外呼风唤雨惯了,又不是没成年的小孩,冷不丁挨了这么一下,脸面上有些过不去,语调看似软和,实则强硬的说了句:“我自己惹的事自己担,总不会拖累家里,伯父,你只管放心……”纪霖听他说完,心里边三分的烦躁也变成了十分,又是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担?你担得起来吗?!”他拿起儿子送来的那份调查记录,一下接一下的扇在侄子脸上,啪啪作响:“你知道周明谦在打着什么主意吗?送你进监狱?你这点分量,也配叫他动手?一个周致宁,就能叫你再也翻不了身!你知道沐家那个老头子这两天在奔走牵线吗?知道他想把谁一口吃下去吗?!这么两尊大佛出手,就为了你?钥匙三块钱一把,十块钱三把,你配吗?!”纪城原本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方才说了那么一句硬话,这会儿听纪霖说完,却是整个人都呆住了。周家在这种时候大张旗鼓的把袁思思介绍给所有人,可见是一点都不怕袁思思被强暴的事情传出去,名声方面的影响不再考虑,那周家人可能放过他吗?纪城所做过的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周家人死咬着他不放,自己不得不进监狱蹲几年,但是有伯父和堂哥的照应,即便是进监狱,也不会吃多少苦,过了一两年就保外就医,轻轻松松就把那一页掀过去了。出狱之后,他还是纪家的子孙,从前怎么过,以后就怎么过,不还是神仙日子?但现在看来,周家跟沐家没打算放过他,更没打算放过纪家,他们甚至想以自己这件案子为跳板,直接把纪家给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