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听得眉头一跳,想说句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燕琅跟之前那个小辣椒似的护士一块儿进来,一听这话,小辣椒顿时就不乐意了:“之前好好的,那还往医院送了干嘛?闲着没事,想来扎两针?”燕琅差点笑出声,系统也嘿嘿笑道:“怼得好!”袁宽也就那么点窝里横的本事,真到了外边,压根就不敢跟别人吵,这会儿他被噎住了,脸色青白不定一会儿,抄起门后边的扫帚就要打自己女儿撒气。小辣椒“哎”了一声,忙冲过去护住燕琅,闫博与那医生一块上去,把他给拉开了。“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小辣椒气的脸都红了:“话是我说的,你打她干什么?!”袁宽不回答她,只指着燕琅道:“滚,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丢人现眼的女儿!”燕琅将演技发挥到了极致,从难以置信、到痛彻心扉的痛苦,最后带着无尽眷恋的看了他和病床上的王华芝一眼,伤心欲绝的走了出去,感情递进,层次分明。病房外有一排座椅,她白着脸坐下去,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系统“咔嚓咔嚓”的吃着爆米花,说:“秀儿,考戏剧学院吗?你这水平可以保送的。”燕琅礼貌的说:“不了,谢谢。”“你这么柔弱,我都觉得有点陌生了,”系统不解的说:“直接怼过去,多爽啊。”“状况不同,处理方法也不能一样,”燕琅说:“我知道袁家两口子不是人,可别人不知道。在别人眼里,他们是我的养父养母,将来我发达了,他们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想撕都撕不掉,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叫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不是东西,硬生生把亲闺女祸祸走了。”系统啧啧道:“还有你撕不掉的狗皮膏药?”“有啊,”燕琅说:“这是现代社会,跟古代不一样,将来我把他们俩赶走,他们随便找个街头小报一哭,说自己养女不管他们,恶心不恶心?”系统想了想那画面,真跟吃了口痰似的:“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一人一系统正说着,小辣椒也出来了,看小姑娘埋头痛苦,脸上有些不忍,停下来说:“不是我说话难听啊,你爸也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这样呢……好了,你快别哭了。”正好是午饭的点,走廊里也没什么人,赵琴跟闫博留在病房里跟袁宽商量事,小辣椒就领着燕琅到了休息室。“你先擦把脸,再重新梳梳头发,”她递了个毛巾过去:“别哭了,出去风一吹,眼睛会红的。”燕琅看了看她胸牌,小辣椒有个挺甜的名字,叫唐蜜。她哽咽着说:“唐蜜姐姐,谢谢你。”唐蜜随意摆了摆手,说:“你是干什么了,惹得你爸这么对你?他真是你亲爸啊?”燕琅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唐蜜见状,小声问了句:“你不会是在外边闯了什么祸吧?”燕琅抽抽搭搭的哭了半天,终于在她的追问下,把事情讲了出来,唐蜜把手里边的东西一扔,就要去找袁宽:“哪有这样的父母?!不心疼女儿也就算了,居然还倒打一耙!”燕琅赶忙拦住她,好说歹说才给劝住。“你啊,也是真不容易。”唐蜜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忽的想起来一件事,又悄悄问她:“事后吃过药没有?”“吃了,”燕琅心下一暖,道:“老师给我带过去了。”“你老师是真的好,”唐蜜长吁短叹道:“总算还有件不是那么糟糕的事儿。”俩人这么说了会儿话,赵琴就来找她了,唐蜜留了个手机号码给她们,说有事会再联系的,燕琅再三谢过她,才跟赵琴一起离开。警察局那儿的希望基本上算是断了,袁家又被搅和成这个样子,赵琴夫妻俩看着都觉得心灰意冷,更别说袁思思这个当事人了。闫博叹口气,说:“思思,你……”“我不会放弃的,但如果警方那边一直没有消息的话,我也不会硬要坚持,”燕琅说:“我可以等。等到我可以给自己正义的那一天。”“就跟之前我跟欧阳姐姐说的一样,我也不希望你们再继续牵扯这件事了,”她目光在赵琴夫妻二人脸上扫过,认真道:“你们原本应该有平和美满的人生,不应该为了我将它搅乱,老师,就当是我求你们了。”赵琴眼眶发烫,一把搂住她,哽咽道:“叫我说什么好呢,你这孩子,真是懂事的叫人心疼了……”……直到当天傍晚,王华芝才从昏迷中醒来,得知自己两腿残疾,再也不可能站起来的事实后,她的崩溃之情比袁宽要严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