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氏倒行逆施,残害忠良,哪里还有天下共主的样子?”燕琅丝毫不怵,震声道:“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董绍注视他良久,忽的叹一口气,躬身施礼,道:“既如此,请君侯为天下万民计,施善政,稳民生,再开盛世!”燕琅见他如此,也是欣喜,董绍在士林中威望极盛,有他襄助,必可事半功倍,当即便还礼道:“还请董公助我!”二人如此长谈议事,自不多言,有董绍协助,致信于朝中旧友,燕琅此去金陵,也远比想象中顺利。是年四月十六,朝臣联名上疏,以博陆侯屡定边境,劳苦功高为由,请封燕琅为王,加九锡。皇帝听闻此事,怒的浑身都在哆嗦,当场便拂袖而去,如此罢朝一月,却也没能违逆众臣心意。等到燕琅一路与萧子昂游山玩水结束,终于抵达金陵之时,便接到了皇帝诏书。以博陆侯平定战祸,功勋卓著,特以封王相慰,是为正一品秦王爵,位在诸侯王之上,加九锡,许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此时的燕琅,距离帝位,只一步之遥。我要做皇帝42对于帝都金陵,燕琅有着无限感慨。,便只令人修缮沈家旧宅,作为自己封王之后的府邸,待局势渐稳,又差人前往河西,将林氏与兰亭接了来。抵达王府当日,燕琅便先去沈家祠堂祭拜,磕头上香之后,又向侍立门外的萧子昂道:“你也来。”萧子昂微微一怔:“我吗?这可不合规矩……”他并非沈家子嗣,又未曾与燕琅成婚,现下进门祭拜,总有些不成体统。燕琅却笑道:“哪有这么多迂腐规矩?我是沈家的家主,我说可以,那便可以。”她转目去看沈平佑灵位,语调舒缓道:“父亲若知道有人与我一道来此,会很高兴的。”萧子昂目光为之一柔,进得门去,一掀衣摆,跪在了燕琅身侧。二人都没做声,不约而同的躬下身体,向祠堂中灵位郑重行过大礼,这才相视一笑,站起身来。老管家见着这一幕,再想起昔日沈家倾覆在即时的情状,心下实在感慨,再见沈平佑的灵位在上,眼眶一酸,流下泪来:“好啊,真是好,能走到这一步,我死了也值的……”“您快别这么说,”燕琅来到这个世界,老管家便一直陪在她身边,帮扶关爱诸多,早被她视为至亲,闻言便道:“大好的日子,也不嫌忌讳。”老管家欣慰的笑了笑,拍了拍燕琅肩膀,规劝道:“走到这一步着实不易,君侯切莫不要生了骄矜之心,夺位之事,务必要再三谨慎……”燕琅道:“您放心,我稳得下来,再不济,也还有子昂他们在呢。”老管家将他们二人的手交叠着放在一起,笑眯眯道:“好好过,我还等着给君侯带小公子呢。”这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只是一直都着意避孕——毕竟还没成婚,燕琅身份又是如此,搞出孩子来算怎么回事呢。萧子昂听得老管家如此叮嘱,不禁耳根微热,轻咳一声,没有言语,燕琅却笑着道:“快了快了,等局势稳定下来,马上就生。”几人笑着说了会儿话,便听人前来回禀,道是庄武伯家的人送了拜帖来,问君侯是否有空暇一见。所谓的庄武伯府,便是陆老太君的娘家,当日燕琅将昌源一案捅出去,高陵侯府满门抄斩,只有老幼之人得以保存,几个孩子被外祖家接去了,陆老太君年迈,便回了娘家。当代庄武伯是陆老太君的嫡亲侄子,人品也不坏,陆家虽败落了,却也不曾为难这姑母,将她接到府中赡养,尽了子侄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