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甫好本事!”罗晏赞叹,“速度比查案的官差强许多。”
“运气罢了,只因平日留意二少爷多。”
“对了,你们小时候就认识?”韦祎记得,刚才他们说了十年前如何如何。
“是,濯幼时父母早亡,投靠姑母。姑母是东宅老爷的一房妾室,因此从小在宅里做些杂活。后来姑母被东宅老夫人诬陷偷情,打死了,要把我也一并打死,幸好小姐相救,跟了小姐。”
“我家的人都是混账。”罗易摊手。
“可见一斑。”韦祎听得往后一缩,妾室这个位置,在韦祎的世界里没存在过,爹肯定是没有,舅舅也没有,岳父也没有,表姐妹夫、妻兄弟都没有,把韦祎强行认作干儿子的罗晏父母也没有。
除了皇帝和姨母,横竖是相熟的亲戚都没有,不熟悉的亲戚朋友韦祎也不清楚。
“真有主君和大妇打死妾室之恶行?”
“自然有。”殷涿不介意,笑答,“至少在下亲眼见证过。”
“本朝指使佣人打杀人命,不用吃官司?”
“子隽不是官吗?没见过把故意杀人狡辩作无意致死,交些钱财即可免罪?”罗易问,“不过,躲过了官,躲不过我,总有叫他们后悔的时候。”
“啊?”
“别管他了,他是月亮上来的。”罗晏发现此处出现了观念差异,立刻随便说几句,把话题转回正事。
罗易皱起眉,“老二做的?他何时有这样的脑子?”
“至少不是亲自做的,最近事态紧,我派了人一直跟着二少爷。他出了棋室,站在街边骂了一会,就往回家的路上走,很快就被贺颂给拦住,揪回棋室。”殷涿说,“也许是二少爷授意陈志掳走贺小姐,或是陈志自作主张,讨好二少爷。”
“方才贺颂那厮急着四处去找人,反而是贺老头不慌,只咬定老二有嫌疑,非要查我们家的宅子。”
“不至于吧,怎可能当爹的有份拐骗女儿?”云攸纾插上了话。
“说不准,我素日里与贺老头打交道,此人颇为见利忘义,他爹为了来大齐做生意赚钱,抛弃了在燕国娶的妻,娶了东海姑娘,改做我们大齐人。后来回到边境开矿,又联系上了燕国同父异母的姐姐,从北燕雇佣廉价劳工。”
“雇佣?是拐骗吧。”罗晏补刀。“那时我在贺氏的边境矿场做客,发现些许端倪,正好我要北上,又到了北燕境内顺便问了问。原来,拐骗边境农户为奴,他在官府榜上有名,同父异母的姐姐已经被监视起来了。”
“几年前就被监视起来了?这么长时间,贺老头的煤铁生意都没受影响,可见劳动力还是充足,又没有提价格,能推定他雇人的成本也没有加,那便是一切照旧,还是在用拐骗来的燕国农户。”罗易说。
“盯上他又没抓他,大概率招安。”
听到此处,众人都在思索这次的事情是否与前些日子遇到的燕国间谍有关,云攸纾攥紧了寒铁剑的剑柄,怒道:“岂有此理!北燕这样做,难道是在用几百边境农户的命来收买一个间谍?”
韦祎给他解释:“这不稀奇。近几年情势紧张,国内都在忙着剪除燕国的势力,钉子难求。”
“钉子难求?前些日子冒出来的那一船,就是燕国潜进来的呀!”
“下等喽啰,随便装作什么都能混进来,来了齐国,造假的身份不能进公门,又不能注册地契,所以只在码头赌场这些地方混着,派不上用场。远不如贺老头这样有些地位,来往自如的大行商有用。”
“先不讲这些了,如今的麻烦是贺顼小姐真在老二的宅子里关着,要劳烦堂哥这样飞来飞去的高人,把贺顼小姐给换出来。”
“用什么换?”罗晏很有兴致,已经摸出了黑头套来。
“让默存找一个胆大的女孩,贺顼小姐身高六尺八寸上下,微有丰腴,这个体型的女孩很多,穿上差不多的衣裳换进去,把贺顼小姐接出来,放到别的地方去。”
“你有什么好地方藏她?”
“羊花巷北两条街,是驴儿巷,最深处的杂院里住着一伙人牙子。”殷涿早有答案。
“这么狠?真要卖她?”这次轮到韦祎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