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下未着公服,薛显山并未认出她身份,只冷哼一声。
“你是何人,官府办案与你何干?”
燕回眸光清净,不疾不徐:“我乃干南监察司总司事燕回,沅榆时曾与薛允判手下赵行野院事共事。”
薛显山面色微动,似是想到了什么,眯着眸瞧了她一阵,再出口的话语声却仍是强硬。
“楚不辞杀害四派掌门,伤人越狱证据确凿,燕司事,莫非你想助纣为虐?”
燕回不卑不亢,“楚不辞一案另有隐情,伤人越狱亦非她所愿,待将这些百姓送去安全之处,我自会把她重新交予三司审判,只是如今未到时候,还望薛允判见谅。”
“放肆!”薛显山高喝一声,“监察司早已查明,你与楚不辞私交甚密,楚不辞脱逃一案与你脱不开干系,依律你二人当一同回监察司问罪,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本官自会将一众百姓送去帝临府衙。”
楚不辞眸光微抬,清整的身姿立于众人最前,话语声淡然落下。
“茶陵村属临溪治下,薛允判为何认为帝临才是安全之处?莫非薛允判早已知晓,临溪府衙已是他人权柄,又或者,薛允判便是幕后之人派来的爪牙?”
“一派胡言!”薛显山震怒,视线扫向后方一众村民,冷声道,“我等为监察司之人,听闻茶陵村遭贼人抢掠,特前来救人,尔等快与我速速离去,莫要耽搁监察司捉拿逃犯,否则一律从重发落!”
听得是监察司之人,身上所穿也确为监察司公服,本就担惊受怕的一众百姓当即不敢怠慢,正要朝薛显山走去,却被身前抬起的一柄长剑拦了下来。
“不可,他们若是前来救人,当与山下之人正在交手,如何会这般快便追上我们,只怕是另有图谋。”
前行的步子就此停了下来,一众村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相信何人。
一名不良于行的中年男子望着横在眼前的剑,与身旁人低声咕哝。
“我先前去临溪卖茶,的确见城中布告上贴满了抓捕这女子的告示,上面写她在南边杀了四个人。我看她出手狠绝,方才杀那些人时眼睛都不眨,说不准真是什么杀人凶犯,还是同府衙的大人走要安全些。”
“你胡说!”先前认出楚不辞的少女高声驳斥,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愤愤道,“青云君六年前便曾救过我们村子,我都记得的,怎么可能是凶犯!”
被一名尚未及笄的孩童当面反驳,男子一时挂不住面子,讪讪地转开了头。
几名年长些的老者却似仿佛想起了当年之事,面上不禁露出喜色,当下对楚不辞更信赖了些,如此情形叫薛显山不禁目露冷光。
“楚不辞杀人逃狱,今又胁迫茶陵村村民为质,保护百姓,将楚不辞就地处决,若有他人阻拦,格杀勿论!”
“是!”
一声令下,交锋一触即发,随之响起的兵戈交战声霎时充斥整片山谷,令方才脱险的一众村民不免惊叫着乱了阵脚。
楚不辞立于原处,手中不识君尚未出鞘,银白的剑鞘信手挡下四周刀光,便叫十余候吏无法越其半步。
世人皆知青云君武功极高,可却无人知晓她的剑术究竟到了何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