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安康,阿锦。”
……
“阿姐!”
楚流景猛然醒转,伸出的手抓向了身前虚空。
四周已不见风雪与流萤,故去多年的身影也随苏醒的梦魇全数消散殆尽,她就那般坐在那里,任凭落下的泪打湿了衣襟,仓皇睁开的双目仍是一片晦暗,落空的指尖一点点低垂,终究什么都没能抓住。
“云姑娘。”
一道话语声响起,不远处有人朝她走近。
走近的人停在榻旁,似观察了一会儿她的情况,确认她已无性命之忧,方道:“姑娘心脉衰竭,又于雪中停留了多日,如今大病初醒,还需多加歇息,可要我为姑娘盛碗粥来?”
静了片刻,楚流景闭了闭眼,抬指擦去了眼角的泪,暗淡的双眸看向榻旁女子的方向,缓缓问:“你是何人?卿娘在何处?”
“秦神医尚未苏醒,主人已为她疗过伤,眼下她并无大碍,只是真元耗尽需要多休养一阵,云姑娘不必担忧。”
四周温度和暖,一墙之隔的窗外隐约传来呼啸的风声,远处暴风雪已至,咆哮的北风将天地刮得一片迷蒙,而万山之中的这处木屋却全然无事,宛如隔绝于世外的秘境桃源。
楚流景微微收紧手,又问:“不知贵主人是何人?”
女子端了一盏温水至她手边,“主人说待您见到她自然便知晓了。”
静默少顷,楚流景接过了水,“多谢。”
见她并无异样,女子再嘱咐了一声,将带来的汤药放至桌上,随即转身出了房中。
听得脚步声远去,离去的人关上了房门,楚流景再静坐一时,方撑着身子下了榻,将手中茶盏放至一旁,赤裸着双足缓缓走向门外风雪中。
房门打开,冷风卷着飞雪迎面而来,犹如利刃般的寒风贴着肌骨一寸寸刮过,未着靴履的双脚踩过雪地,摸索着走向了风雪之中的另一处小屋。
耳旁风声长啸,席卷而来的狂风将衣袍吹得猎猎翻涌。
柳依依曾说过迦莲山将有暴雪,山间雨雪至多维持数日,如今风雪未散,她眼下应当仍在迦莲山中。迦莲山人迹罕至,常人断不敢于此时进山,将她救下之人看来是长居于此,而以她这几日所见,居于山中的人应当唯有一人。
“噌”
一点轻吟响起,微不可察的吟啸隐于漫天风雪中朝她逼近。
楚流景侧身一避,骤然拔出腰间佩剑,轻薄的软剑斜挑上前,欲要挡下袭来的锋刃,而刺来的风声却犹如惊鸿,只轻轻一荡,便绕开了她的遮挡,自剑身侧旁直取命门。
雪如飞沙,纷纷扬扬落了她满身,浪涛般的风声掩盖了大多声响,叫她不得不抽身疾退,可一招未停,一招又至。
纷繁的剑招宛如自四面八方同时袭来,与漫天飞雪竟浑然一体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