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卿卿这般爱我。”
朦胧的话语声轻落在颈侧,似自语般的呢喃,因隔着肌肤而显得几分模糊。
秦知白停顿许久,终究未曾将她推开,逆着光的面容瞧不出任何神色,在怀中人抬手抚上腰间系带时,伸手握过了停于身前的手。
“已是深夜,明日一早还要赶路,早些歇息。”
安静片刻,楚流景退开了身子,面上神情仍是温和,依顺地应了一声,便道:“卿娘也莫要守夜了,传说终究只是传说,还是身子为重。”
秦知白未曾言语,她也不甚在意,再替眼前人将微乱的衣襟重又理好,便转身独自回到了房中。
关门声响起,清冷的月色被隔绝在外,夜色于房中静静铺开,四周又已是一片死寂。
披着氅衣的人停于门后,面上笑意已然渐渐淡去,抬起的指尖轻轻抚过唇边,似触碰着尚未消散的气息,须臾后,一点痴迷便爬上眼底,叫暗红的瞳眸中洇开了一抹晦涩不明的暗光。
指尖垂落,她行至榻旁,将重重叠叠的衣物逐一褪去,露出了其下支离破碎的残躯。
纵横交错的伤势遍布于清癯的身躯四周,腰后的蛊印已然蔓延,将病白的脊背丝丝缕缕网缚其中。
微垂的视线望着肌肤上新旧不一的伤势,楚流景抬起了手,抚摸过每一处伤痕,最终停留在尚未愈合完全的心口,指尖便慢慢收紧,仿佛毫无所觉般扯裂了伤处。
“还有什么……”
她低首喃喃自语。
“我忘了什么?”
银白的发自肩头滑落,掩住了冶丽的容颜与迷惘孱弱的面孔,四分五裂的画面于脑海中快速晃过,错位地拼凑在一起,又被无形的力量碎成了一汪泡沫。
鲜血滴落,染红了瘦削的指骨,蛊印已于腕脉悄无声息延伸至手后,将苍白的肌肤烙下了妖异的图纹。
沉寂许久,楚流景缓缓松开了手,低垂的目光落于腕间银链,片晌,眼尾便牵出了一个有些病态的笑。
“是我的。”
……
翌日晨,天光正好,休整了两日的人重又备好马车,趁城中尚未开市之际继续前行赶路。
陆鸣昨夜饮多了酒,眼下仍旧宿醉未醒,秦知白未曾叫醒她,只留下了一封信,并令院中下人对她多加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