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雷打下,骤然劈在了道路边堆垒的尸首旁。
顷刻燃起的熊熊烈火宛如一道屏障,将握剑的人围在了炽烈火光中,扬起的剑锋就在此时断然落下,立于火中的身影被热浪席卷,渐渐湮灭在了漫天风雨中。
……
回忆起昔年之事,江行舟冷笑一声。
“说到底,江霁月是被你们逼死的,我将你们杀了,也算得上替她报仇了。”
楚流景眸光冷冽,手中剑锋微微倾斜,削薄的剑身抖出一点弧度。
“你当真死有余辜。”
江行舟睨她一眼,已无意再与她多说,抬手一挥,下令道:“将她手脚筋挑了,留一口气,带回沅榆。”
“是。”
话音方落,十数名侍从当即持刀朝被围于当中的人攻了上去。
森寒的刀锋齐齐斩下,眼看便要触及楚流景身躯,而一道剑气却如银弧般荡起,骤然袭向劈来的横刀。
“轰——”
掀天揭地的气浪于林中猛然爆开,一众侍从霎时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江行舟面色陡变,“你并未受伤?!”
而立于不远处的人却未曾回应,身形一闪,玄色身影已然逼近他眼前,夹带着沉沉气劲的二指骤然点上他胸口。
“噗”
江行舟猝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子猛地砸到了一处土坡旁,折断的肋骨于腰间刺出,穿透了衣袍,汩汩鲜血顷刻染红了身下黄土,叫他俨然无法再动弹半分。
轻缓的脚步声一步步行至他眼前,他缓慢抬起头,衣发早已凌乱,身子如烂泥一般蜷倒在地,口鼻间已尽是鲜血。
楚流景目光微漠地自上睨着他,手中剑锋隐泛寒意。
“利欲熏心、残害无辜,如你这般恶贯满盈之人,多活一日都已是对他人不公,只可惜真正该杀你的人不是我。”
几道身影便在此时于林中走出,裴少微望着倒在地上的人,眼中神色殊无笑意。
“江圣手竟是因此而亡。”
见得到来的几人,江行舟喉间又溢出一点腥甜。
“……是……你们……”
几人同时出现,他如何还不知晓,本以为隐于暗处的行动竟是中了他人计谋,那场夜袭至今,大约都不过是引他入彀的一出戏。
莫怪秦知白会如此轻易便得知子夜楼下落,莫怪那日夜里司危胆敢如此大张旗鼓地向他下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