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心草一体双生,极为罕见,唯云梦泽深处长有。同食此草者可异体同心,知晓对方性命安危,便如同心有灵犀的双生子。
彼时她不知卿娘便是自己幼时曾救下的人,因而从未想过如此可能,而在知晓之后,便生出了以自身试探的心思,方才会藏于水中想要一探究竟。
只是如此行事到底太过轻率,倘若一个不察,便当真极有可能溺水而亡。
楚流景单膝跪于绒毯上,伸手为身前人解开了腰间系带,纤长的二指挑过衣襟,一点点褪下了湿透的外裳,放轻的言语间尽是顺从意味。
“卿娘莫生气,往后不会了。”
见她从来都是认错比知错快,秦知白微蹙起眉,似还要说些什么,望她一阵,纤长的眼睫略微低敛,却是未再言语。
重重叠叠的衣物被逐一褪去,素淡的身姿很快便只余了一件单薄的里衣。
倚在榻上的人神色浅淡,任凭身前人为自己宽衣,而在探来的手抚上最后一件衣物时,却伸手轻轻捉过了她的腕。
“要做什么?”
楚流景怔了一怔,抬眼朝她看了过去。
榻上人微倚着身子,清湛的眸光自上而下地望着她,被水染湿的青丝垂落在肩头,令往日清冷的风姿仿佛冰消雪融,素白的里衣略微松散,流露出一片玉雪般的肌肤,衬着颈骨间润泽未干的水光,便隐约透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旖旎慵懒。
静默片晌,抚上里衣的指尖微微收紧,楚流景望着眼前人,出口的话语声没来由的有些发哑。
“我只是……想为卿娘更衣。”
秦知白不置可否,丹田内息流转,所着衣物转瞬便被内力烘干。
“自己身上还湿着,着凉了该如何是好?”
她松开了捉在腕上的手,眸光淡淡地瞧了身前人一眼。
“过来。”
楚流景停顿片刻,依言站起身来,微弯的身躯方靠近软榻,眼前光线便忽然暗下,一抹浅淡的冷香萦入鼻息。
身前人环过她腰间,有条不紊地为她脱下外裳,近在咫尺的容颜与她相隔一线,呼吸幽微洒落唇畔,衣物摩擦间,便有微凉的痒意于肌肤上蔓延,令本就尚不平静的心愈发泛起波澜,落下的轻唤也好似微微发了烫。
“卿娘……”
秦知白略抬了眸,望出的视线撞入了那双深晦的墨色眼眸,还未来得及出言询问,一只手已揽过她身后,熟悉的清苦气息霎时覆了上来。
光影翻覆,方才脱去的衣裳就此滑落于地,相拥的一双身影倒在了软榻上。
秦知白微扬起首,搭在身前人腰后的手略微垂落着,低敛的眼睫轻轻翕动,有意克制的心绪终究不受控地一点点变乱。
落在唇上的吻那般小心翼翼,恍如仔细呵护的一场幻梦,令她本想要训诫一番的心渐渐软了下来,清润的双眸缓慢阖上,环于身后的手便一点点攀上了肩头。